旭日居屹立山崖之巔,側方一道飛瀑,瀑布背後有一條密道,直通山腳。

拓跋昊帶姜瑾走進密道,洞內岔道眾多,可通向寨子任何地方。

她緊跟在他身後,高大邋遢的身軀擋住前方視線,她盡力記住來回的路。

巖壁上爬滿雜草和青苔,還有毒蜘蛛及各種蟲蟻出沒。

姜瑾頭皮發麻,小聲抱怨:“正常人那會住這種地方……”

大黑熊耳尖,轉身瞪著她。一隻毛茸茸的蜘蛛掉在她的袖子上,姜瑾驚聲尖叫,撲進他懷中。

他粗魯地將蜘蛛彈開,語氣不耐:“我不住這裡,可有人要下山,我只好帶路。”

是了,拓跋昊出入都用飛的,只有她需要走這樣的秘道。

姜瑾兀自懊惱,難道她以後都要走這種密道?

“你可以求我。”他泛著冷笑,黑眸閃爍精光。“或許,我可以勉為其難,抱著你上下山。”

軟玉溫香在懷,禍水美人的手感很不錯。

姜瑾忙拉開與他的距離,抿唇生悶氣,俏麗的臉蛋惹人憐愛。

大手摘下粘在她頭髮上的野草,連他自已也察覺不到語氣寵溺:

“走吧,大小姐。”

拓跋昊領著走到寨子的中心廣場。整整五天,寨主終於把人領下來,山匪們看姜瑾像看珍稀動物。

“她就是大寨主帶回來的新娘,長相不怎麼樣嘛。”

寨子的男男女女,敞開嗓門嚷嚷,沒什麼避諱。姜瑾是頭兒房裡的女人,大夥兒好奇得很。

“你懂什麼,人家咸陽城貴女才入得了大哥的眼。”

塗了樹汁的姜瑾姿色平平,仍擋不住山匪們評頭品足。

拓跋昊待眾人親如兄弟,財物從來都是平均分配。兄弟們生活有滋有味,他自已卻過得清苦得很。

大傢伙老婆孩子熱炕頭,只他一人獨來獨往。他一不貪財,二不好色,獨獨喜歡喝酒與練武。

眾人眼中大哥與聖人無異,簡直毫無弱點。

還好,他終於沾染人間煙火氣,想要女人了。

姜瑾自然成了眾人八卦物件,婦人們圍著她家長裡短,打聽咸陽城各種趣聞,以及二人的閨房之事。

“咱們寨主很行吧?瞧你這身板子,受不受得住?”裹著頭巾的女人朝她擠眉弄眼,其餘人笑得肆無忌憚。

姜瑾雖不懂人事,卻知道她們拿她打趣,只尷尬掩面,眾人以為她害羞。

“咱寨子的男人就數大寨主最英偉,妹妹要補好身子,好好伺候才是。”

姜瑾默然垂眸,婦人們越發嘰嘰喳喳,不把她當外人。

山寨隱匿於山坳中,與山下市井生活無異。山匪們若不出去打家劫舍,過的就是男耕女織的尋常人生活。

人們在這兒淳樸勤快,並不像劫親當天那樣猖獗可怕。

姜瑾對山匪有些改觀,試著與她們相處。

“你們平時日都不出寨子嗎?”

在寨子裡逛了一圈,雖說吃穿用度不缺,對比咸陽城,這兒終究是簡陋寂寥的。

女人手中麻利地幹著針線活,爽朗笑道:“我男人是山匪,一出山就有麻煩,這兒什麼都不缺,何必出去找不痛快?”

姜瑾看了眼倚在女人身旁吃手指,雙眼好奇滾圓的小娃娃。

“孩子大了需要上學,寨子裡總不會有先生吧?”

女人彷彿聽見天大的笑話,咯咯笑得直不起腰。姜瑾蹙起秀眉,女人扶著腰道:

“妹妹,安心跟寨主過吧,別想不開。”她收斂起笑意,“要是有人背叛寨子,不管你是誰,都要扔下白骨崖去。”

姜瑾垂眸不再吱聲。寨子裡的人看似隨意,實質都很警惕。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