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一,黃道吉日。

陽光明媚的早晨,咸陽城北靜王府鑼鼓喧天,迎親的隊伍浩浩蕩蕩,十里紅妝佔據了整條咸陽城大街,從城東一路延續到城西。

圍觀的百姓興高采烈,爭搶著得到北靜王府的果品和賞賜。

管家高喊:“吉時已到——”

林商騎著高頭大馬,穿著新郎官的禮服意氣風發地領著隊伍出發,沿途皆是讚賞祝賀的聲音。

姜府之內,姜瑾在丫鬟的簇擁之下換上華麗繁複的新娘禮服,頭戴五彩金冠,妝容美得如九天玄女下凡。

伺候的婢往她手裡放一對紅彤彤的蘋果,寓意平安富貴,又在新娘的香囊裡放進紅棗、蓮子、香草之類的物什,寓意百邪不侵,早生貴子。

待一切準備妥當後,虞夫人及眾婢子退了出去,其餘人則走至前院迎接娶親的隊伍。

媒婆神秘兮兮地走進來關上門,“姑娘莫怕,洞房之前看看這本,該怎麼做就都明白了。”說著笑吟吟的往新娘手裡塞了本小冊子

姜瑾頓悟媒婆的意思,小臉不爭氣的通紅。

媒婆抿嘴笑道:“不用害羞,生兒育女乃正常人事,姑娘且放輕鬆順著相公便好。”

新娘窘迫羞怯,再聽不得她說,媒婆扯著莞爾的笑退了出去。

房內僅剩姜瑾一人,她好奇地隨手翻了幾頁,裡面的畫的姿勢和表情叫她臉紅心跳。

雖然認定了林商,可一想到今夜要跟他做書中描繪之事,她不由得心生抗拒。

大概每位新娘子都要經歷矛盾躊躇的新婚之夜,姜瑾思忖這是姑娘家正常的心理,遂勸自己力持鎮定,把小冊子塞到嫁妝的梳妝櫃裡。

迎親隊伍說到就到,外頭鞭炮聲、鑼鼓聲、賓客的起鬨喧囂聲響徹整個院子。

好不容易迎了新郎進來,媒婆扶著姜瑾的手把她領到主屋廳堂。

客廳內早已人滿為患,在親友們的見證下,新郎和新娘給父母奉茶,再三拜別之後才出了家門。

姜瑾由媒婆扶著上了轎子,林商春風得意地騎上掛著豪華馬鞍,披著大紅綢子的駿馬,隊伍浩浩蕩蕩地朝城外出發。

咸陽城世家娶親有個規矩,迎親隊伍繞著城樓走一圈,讓全城人知曉哪家公子大喜日子,接受全城的祝福。

隊伍剛出城門,守城計程車兵就抱拳道賀,隨行小廝給他們派發喜酒和利是錢,官兵們眉開眼笑。

圍著咸陽城走一圈,少說也要三個時辰。林商擔心姜瑾坐在轎子裡太過勞累,讓迎親的隊伍抄小道,能少走一個時辰。

隊伍繞道咸陽城北面,眼看還有一里路就進入城門。

走到靠近北凌山麓林間,忽然狂風大作,馬蹄聲、吆喝聲四起,聲響震耳欲聾,攝人心魂。

數百山匪霎時包圍了迎親隊伍,掄起武器直衝過來。

“救命,搶親,搶親吶……”

隊伍瞬間亂作一團。抬花轎的轎伕,搬嫁妝的家丁,全是手無寸鐵的平民,見到這陣仗慌不擇路,扔下東西便四散逃竄。

陪嫁的丫鬟媒婆尖叫奔走,林商見此突變,死死拉住驚慌的馬兒,轉馬頭瞧向轎子裡的姜瑾。

只見一抹魁梧的黑影疾風般落在花轎之前,眾人尚未做出反應,便見黑影閃電般將新娘抓出。

掙扎間,姜瑾的蓋頭掉落,絕色容顏落入那山匪眼中,那人明顯地呼吸一窒。

“放開我!”柔荑被黑影牢牢扣住,她奮力掙扎,像被老鷹抓住的小雞一般螳臂當車。

山匪頭子輕鬆地將她扛在肩上,其餘歹人旋風般將嫁妝及大批金銀珠寶洗劫一空,瘋狂地往山裡撤。

林商脖子上被架著鋒利的刀刃,眼睜睜看著妻子被山匪劫走。他瘋了一般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