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是呼嘯而過風聲,顧伊呼吸的頻率愈加快速,這他媽偷聽就算了,千萬別讓陸嘉旭看見她。
好歹還是體育拿過滿分,顧伊跑得很快,所以當陸嘉旭追出來時只看見一抹飛逝的身影。
他擰眉,站在巷子外,修長的身形籠罩下一片黑色陰影。
蕭生後面才出來,見這隻有他一人,眉頭皺了皺:“你覺得會是誰?”
“不知道。”
陸嘉旭搖頭,丟下這句話便離開了原地。
其實內心已經有答案了,只是不想承認。
……
顧伊跑累了,在路的一旁休息,氣喘吁吁,已經不知用什麼來形容此時的心情。
她嘆了口氣,拖著身子往家走,卻想起了陳焰打來的電話,她馬上回撥回去。
電話響了很久,陳焰都沒有接。
肯定是有什麼緊急的事,顧伊嘖了一聲,又後悔當時沒能早點離開那巷子而接聽這通電話。
正想著時,她已經到小區門口了,她猶豫著是進還是不進時,卻在前方樹旁看見了他。
他前面還站著一個男人。
少年渾身上下散發著地獄般幽淵氣息,筆直的身段,無邊的殺氣,不寒而慄的陰冷。
即使顧伊與他隔得那麼遠,卻仍能感受到他正處於壓抑洶湧怒火的情緒。
“所以呢?”陳焰幽暗深邃的冰眸子冷冷盯著前面的男人,凌冽桀驁的眼神。
他唇角勾起諷刺的意味:“讓我回去?陳健國,你是讓我回去看你是如何和別的女人恩愛?”
陳健國青筋暴起,偏偏他說的是事實,他說不過他,怒極了,大聲呵叱:“你這是什麼態度!你就是這樣對待爸爸的?!”
他正要揚起巴掌狠狠扇下去,陳焰卻一把鉗住他,剛硬的臉部線條勾勒出極致寒意,只看一眼便瞬間身墜冰窖。
“你真以為你還能像小時候那樣用鞭子抽我?”他輕鬆笑了笑。
笑得勾魂奪魄,宛若煉獄裡的血蓮一般,美得妖嬈卻又尤其危險:“有時我真嫌自己噁心,噁心自己為什麼跟你這個畜生一個姓。”
冷酷與邪魅本不該綜合在一起的詞語,此刻卻被他淋漓盡致的展示。
“陳健國,你知道我為什麼不喜言辭麼?我沉默的時候不是在發呆,而是在想著如何用最殘忍的方法悄無聲息殺掉你。”
“我想撕裂你的心臟,用刀砍下你的頭顱,鮮紅的血液鋪滿一地,用它釀成烈酒,再把你的肉一片一片割下,風乾,將它鋪在腥紅黏膩的血液裡,一罐一罐奠送給母親。”
他說的偏激狂傲,卻又擲地有聲。
他是真的會說到做到。
母親不是最喜歡他了麼?愛得死去活來,愛到因他而死。
陳健國瞪眼欲裂,咬緊牙齒,面上仍是怒不可遏的神情,卻不知自己身子已經在劇烈顫抖著。
陳焰只比陳健國高几厘米,可他仍能神詆般居高臨下睨著他,夜黑風高,少年出口的話令人髮指:“我更想讓你知道將玻璃渣吞進喉嚨的感受。”
陳健國抖得更厲害了。
“滾吧。”陳焰猛地將他手腕甩在一旁,冷冷清清掃了他一眼,下一秒卻正撞上遠處的顧伊。
陳焰那刺骨冰冷的眼神還未收回,就這麼直直撞上。
那一刻,顧伊只覺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死死勒著,陣陣緊縮。
幾乎要把她的靈魂吸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