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懷瑜兄弟二人坐在書房裡,羅知州坐的不是正位,而是右首邊的位置,見懷瑜進門,並讓其坐在隔壁最近的位置。
“兄長找懷瑜有何事?”懷瑜坐下即問。昨日臨入夜他才從鳳城回到州府,剛進府門不久,下人就來報羅知州讓他明日得空去一趟厚德堂。
厚德堂是羅知州平日接待人及處理公事的地方。
這麼晚還遣人去通知他,可想而知,應當不是小事,所以免去彼此的寒暄,直入正題。
今日初一,休沐。他到的時候,其兄已在書房候著,坐得穩穩當當,想必找他真有急事。
羅知州望向懷瑜一笑道:“為兄也不打岔子,找你來只想告訴你,你的婚事我替你答應了。”
不知為何,聽到“婚事”二字,羅懷瑜第一個想到的便是鳳朝桐,明知不可能,可他還真想到她了。
“我的婚事?您替我答應?”他皺眉,不敢相信處事一向老成持重的大哥,會做出這等輕率的決定,還未經過他同意。
羅知州捋捋鬍子道:“你去鳳城那日,我賢友鳳嘯遠恰逢來羅府拜訪,我便把自己的想法與他說。”懷瑜道:“什麼想法?”
羅知州便把對鳳嘯遠說的一番話原封不動又給懷瑜說了一遍,最後嘆氣道:“你也知道之彥做了退親那等蠢事,事雖是他做的,可主要責任在於我沒把他教好。”兄長當著自己幼弟面前,訴說譴責自己兒子做的那些混賬不堪之事,卻又要自己胞弟去擦尾,又貴為知州,說出來也是挺難為情的,好在他們兄弟感情甚篤,懷瑜只聽不答。
待羅知州說完自己的心裡話,懷瑜才道:“大哥的意思是要我續絃,娶鳳大小姐為妻?”。
羅知州端起茶盞,用茶蓋撥了撥茶浮,聞了聞,方喝下一口,放下茶盞,慢條斯理道:“鳳朝桐是鳳家嫡女,自小喪母,嘯遠視其為珍寶,寵愛至極,當兒子一樣請先生教之,是個知書達理,性情高尚,處事穩重的女子,若娶她為妻,羅家一定會更興旺。我一直有意讓她與之彥結合,奈何天不從人願,之彥做出此等事情,我已無顏面對賢友,唯有讓你替我完成這個心願,彌補我們羅家的過錯。”
懷瑜略想覺得不對頭,既然鳳老爺對她視如珍寶,又怎肯讓她做續絃。
“既然鳳老爺對其珍愛如寶,又怎會同意把她許配給我,再說我自身的情況您也瞭解,讓她嫁與我,豈不是把她往火坑推嗎,罪孽更重,談何彌補?”懷瑜替鳳朝桐抱不平。
懷瑜說得有些脾氣,羅知州的氣比他更大,特別是懷瑜那自慚形穢的模樣,他就看不慣。
“你不過是身子骨弱些,其他方方面面比普通的高門子弟強上不知多少倍,你又何苦妄自菲薄。想當年,你若不是水土不服,狀元之名必是你的囊中之物,別說高門大戶,配公主也不為過。”羅知州言語有些過激,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羅懷瑜聽了其兄一番“道理”,腦中一湧而出從小到大兄長對他的諄諄教導的畫面,這個家除了父親,也就是其兄對他唯一好的人。而他也很清楚自身的狀況,他不想忤逆兄長卻也不想“坑害”別人,他只想安安靜靜過完下半輩子,和一雙兒女。以至一時半會不知說些什麼好,唯有垂頭沉默。
羅知州見其不語,欲速則不達的道理,他很明白,況且他這個弟弟自小服軟不服硬,隨即從座位上走到懷瑜跟前,懷瑜也站起來,兄弟兩人面對面站著,懷瑜比羅知州稍高,身形卻比其小上一圈。羅知州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懷瑜,你比之彥大不了幾歲,以你目前的條件,雖說是續絃,可娶的也是正妻,配一個千金小姐綽綽有餘,你也試著接受新人,總不能一人孤單終老,你的日子還長著呢,羅芙羅禎還小,母親年邁,沒有個主母教導他們,他們跟誰去學那些仁義禮智信,難道你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