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桐留阿寶在院子,讓她有老爺的訊息馬上來報,一人隨孫掌櫃來到賜福堂,店鋪門口已經被圍得水洩不通,馬車只好停在人眾外圍有限的空地,剛下馬車便聽到裡面傳出當差的叫喊聲:“賜福堂的管事何在?”原來死者家屬來賜福堂鬧的時候,當差的還未到,趁他去鳳家這一趟,當差的也趕上了。
他兩手極力撥開擠得嚴嚴實實的眾庶,一路為朝桐開路,還不忘高聲道:“官爺,小人在此。”眾人聽聞後面有響聲,紛紛轉過頭。
只見孫掌櫃後面還跟著一位眉清目秀的公子,行走姿勢端正,雙目正視而不顧左右,望其著裝一看便知是富貴人家。
普通庶人對官宦富貴人家本就有一種難以企及的心理,又見那公子莊嚴肅穆,更帶一種可遠觀不可褻玩焉的距離感,不由自主讓出道來,任其在自己面前緩緩走過。
眾人意外一看這標誌的男子,免不了又交頭接耳一番,隨即窸窸窣窣的聲音傳進她耳裡,細心的人不難發現,他鎮靜的表面眉宇間卻帶著一絲淡淡的憂愁。
碰上今日雪化,天氣異常冷,她外披一件雪色大氅,雙手交握在前。
走至官差面前才止住腳步,孫掌櫃向官差頭領作揖,道:“小人孫某是這賜福堂的管事。”
差爺不管三七二十一,大聲喝到:“有人狀告你們賜福堂賣假藥,跟我們走一趟。”本跪在賜福堂的死者家屬此時不見蹤影,估計是先去了縣衙。
眼看著孫掌櫃被差爺拉走,朝桐疾步上前道:“官爺請留步,我乃賜福堂的東家,可否與你們一同前去?”
官爺呵了一聲,道:“沒想到這東家還是個毛頭小子,膽量倒不小,既然你來了,也省得我們再跑一趟,走吧。”
好事的百姓也跟著一起到了衙門,想看看這究竟是何事。
一干人到了衙門,原告被告到齊,縣官即刻升堂。
隨著縣官一聲驚堂木響起,站立兩側官差發出“威武”聲,原告已在堂前跪著聽縣官發問,朝桐和孫掌櫃站在堂外候著,等待著縣官的傳訊。別看她面上一片平靜,實則內心是十五個水桶打水,七上八下。平常這些事都是其父親在打理,偶爾她也會幫忙看看賬本之類的,像今日這種大事,別說她就是她父親也沒遇上幾回。也正是遇到這種事,她才能體會,若此刻是她父親站在這,需要經歷的便是這種在熱鍋上被兩面翻的煎熬,聯想至此,她又慶幸來“受罪”的是自己,頓時自己亦可做鳳家的支柱感的形象一下子高大起來,為父親分憂,如此想來,心情果真平靜不少。
“下面跪著何人?狀告何人?所為何事?”堂裡傳來縣官的話,打斷了她的思路。
緊接著傳出一男子的聲音:“小人黃二,狀告賜福堂賣假藥,毒死胞兄黃大,請大人為小人討一個公道。”說完又是重重一叩頭。
縣官道:“你且在一旁候著,待本官問清緣由,必定還你一個公道。”“來人,傳被告。”
一聲:傳被告
朝桐和孫掌櫃一同被帶進公堂,兩人齊齊跪下叩拜縣官。
縣官問:“爾等報上名來。”
朝桐道:“小人鳳朝桐,是賜福堂的當家。”
孫掌櫃道:“小人孫志,是賜福堂的掌櫃。”
縣官道:“黃二狀告你們賜福堂賣假藥,致使其兄死亡一事,你們可知曉?”
兩人齊聲道:“知曉。”
縣官道:“既然知曉,可認罪?”
孫掌櫃道:“大人明察,賜福堂開張至今,從未賣過假藥。”
朝桐道:“大人容稟,黃二狀告賜福堂賣假藥,可有證據?”
縣官道:“此言有理。”轉向黃二道:“黃二,你可有證據證明胞兄是服用賜福堂的藥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