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能安睡的完顏不破到內務提調司後,司長姚崇和崔湜均不在,只有文書阿里,便告知阿里自己去武內株式醫館拜訪。

武內株式醫館是由與大唐保持友好,並向太宗稱臣的扶桑第一權貴家族蘇我氏出資,與有著數百年用毒暗殺經驗的蜀中唐門合夥開辦,只看病開方,不提供藥劑,幾乎是一個慈善機構,所有藥劑均由御傘堂出賣,是梁王武三思的搖錢樹。

這間位於神都洛陽西邊,與皇城隔著洛水相對,橫跨積善和尚善兩坊的寬大建築,由被天后徵收的兩家佛寺改建而來。

昔日道宗宗主袁天罡借用天后之手滅佛之後,天后手中擁有大量被朝廷徵收的佛寺和強徵釋宗購買的田地,蘇我氏家主,蘇我練馬子趁天后與朝廷保守派鬥爭,邊關軍費缺乏之時,出巨資購入,藉機與天后拉上關係,雖然此筆款項足以支援扶桑天皇朝廷十年的開支,但與在壟斷貿易中獲得的利潤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加之,蘇我練馬子,為人圓滑世故,在天后掌權之後,對外宣稱,其祖母武內氏乃是蜀中武氏一族的分支東渡扶桑之後的後代,藉此拉進與天后的關係,故而,蘇我氏依然能夠在武則天掌權之後,保持與大唐的關係,繼續壟斷雙方的貿易權。

在天后的示意下,蘇我練馬子請來與武氏一族有著莫逆之交的蜀中唐門,來此開辦醫館。

醫館對窮人免費看病,對達官貴人的收費卻是天文數字,只為其收集天下的醫學奇才,由唐門負責組建的博士團,只要人沒斷氣,進入此地,九成以上可以續命。

因此,武內株式醫館也成為,雙聖時期,為數不多的,得到天下臣工共同首肯的政績,亦是天下所有學醫之人嚮往之地。

武內株式醫館現由蘇我練馬子的兒子,蘇我川麻呂在此經營,為方便辦事,蘇我川麻呂給自己取了個唐名,蘇慕唐,他有一個女兒,扶桑名為,蘇我櫻子,已是十八佳人,在權貴後代雲集的太常院讀書,唐名為,蘇櫻。

與豐乳肥臀的大唐女子不同,蘇櫻生的嬌小玲瓏,十分可愛,性格溫婉,在太常院的經書學習中,也是名列前茅,有小蔡文姬之名,加之背後巨大的權勢和財富,幼年隨父來到洛陽之後,提親之人便是絡繹不絕,戶限為穿,蘇慕唐均以年幼為名,婉拒各家權貴。

及笄之後的蘇櫻,更是出落得玉骨冰肌,扶桑女子特有的美麗,惹人注目,引來無數狂蜂浪蝶的垂涎,就連斷絃多年的梁王武三思都動了心思,有意壓迫蘇慕唐。

長袖善舞的蘇慕唐,不敢直接拒絕梁王武三思,只能推辭說,按蘇我氏的族規,蘇櫻應嫁給天皇成為側室,如今在大唐,也不敢壞了規矩,需嫁給太子做側室。

此言一出,梁王武三思便不再糾纏,如今天后未立太子,武三思,武承嗣等候選人,都將蘇櫻視作自己建儲之後的褒獎,其餘的登徒子,在太子候選人的威視下,不敢造次,就此,蘇櫻獲得一段難得的悠閒時光。

完顏不破向醫館門衛講明身份,門衛通報之後,帶著他走過擁擠的人群,進到內堂,內堂是之前佛寺的大雄寶殿,裡面供奉著藥師王菩薩,素來仰慕大唐的蘇我練馬子,從大唐請回兩具佛像之後,便皈依釋宗,將佛教引入扶桑,大力通廣,希望藉此獲取信徒,增加自己的政治力量,蘇慕唐也是虔誠的信徒,不惜花費重金為此間的藥師王菩薩重塑金身,終日一百零八盞油燈不滅。

完顏不破看著金光四溢的佛像,想到為救自己犧牲的呼延灼,雙手合十,對著菩薩,默默許願,希望呼延灼早日脫離輪迴,重新投胎做人。

“妾身,見過大人。”

一句帶著煙嗓的女聲,從完顏不破身後傳來,完顏不破回身,一個穿著精緻和服,身材高挑,滿頭金髮,梳著流雲髻,帶著爾瑪族銀飾,九頭身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