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怎麼樣?”

“在準備考試,看了一些書。”

“哦哦,我還以為說錯什麼話,不理我了呢...”

“沒有。”

結束考試後,張鋒和麗妍碰面,走在教學樓廣場的樹蔭下。

前面有個亭子,兩人過去,準備坐會兒。

“真熱。”張鋒抹了下額頭的汗珠。

“嗯...其實有個事想跟你說的。”

“什麼事呀?麗妍。”

“我那天想請你看演出,是因為朋友圈看到的訊息。我那個朋友...她父親在她初一的時候自殺了。”

“啊?怎麼這麼想不開...”

“嗯,當時我和她是同校生,我初二,她初一。記得我們小時候,玩得還挺好的。”

麗妍靠著木欄杆,微微仰起頭,陷入短暫的回憶。

“那時候...她好像很孤獨。我常跟她講話,她卻不搭理我,有時候,她甚至用那種仇恨的眼神看我。”

“啊,那她應該是把自已封閉起來了,因為父親離去,所以在心理上給自已建了一堵牆。”

張鋒猜測道。

麗妍把腿抬起來,放在上面,手攬著膝蓋,一副神傷的樣子。

“她幾乎和所有朋友都斷絕了聯絡,每天都獨來獨往。我們兩家,住的蠻近的。

那時候放學,我總會抬頭,看五樓她家的位置。有時候我看到她在陽臺,站在那,看著花盆,一動不動。

還有時候,她好像在試探仙人掌,能不能刺疼一樣,我看她難受的表情,猜想她可能把手弄破了。

她的媽媽處理完後事,依然是在機關單位正常上班。我看她媽媽,好像沒發生過什麼事一般,還是那樣,逢人便是滿臉笑容。

她和她媽媽的不同反應,讓我更心疼她。”

“我覺得啊,是她媽媽沒有表現出來這種悲傷而已。

成年人的世界,總得用笑臉去迎接,不然想想每天擺在眼前的事情,那不得天天以淚洗面啊,也太悲哀了。”

張鋒打斷了麗妍的敘述。

“嗯...”麗妍接著講道,“她似乎整個初中都表現得很叛逆,畢業後去讀了職業學校,然後沒兩個月就輟學了。

再後來,她好像在哪認識了一幫朋友,她開始學架子鼓,做了鼓手。

那天她發了個朋友圈,是一個連結,她寫道:曾經爸爸喜歡的。”

“啊,是舌頭的歌?”張鋒好奇得問道。

“嗯,叫《油漆匠》。”

“這樣,那首歌確實有點...深度吧。”

“然後另一天半夜,我看到她發了一條,也是分享的歌,叫《九月》。她寫著:爸爸你是不是聽著這首歌離開的,像海子一樣。”

“九月?”張鋒對這歌也是有印象的。

“嗯,然後我刷了一下朋友圈,再往回看時,已經沒有這一條了。”

“她刪了?”

“我想是的。她應該很愛自已的父親,所以這麼多年,一直也忘不掉,可能——她還有睡眠障礙吧,她很多內容都是凌晨兩三點發的。”

“兩三點?那她作息太不規律了,我猜測啊,她可能有抑鬱症,需要吃艾斯挫掄。”

“是的,我看她發過藥物的照片,說:艾斯挫掄,我的生命之光。有時候,早上五點她就在街頭,拍——”

“拍什麼?”張鋒見麗妍停頓了下,倒是勾起來興趣。

“拍垃圾桶,沒記錯的話...”

“垃圾桶?那倒挺奇怪的。”

“就是太陽剛升起來,然後斜著拍太陽,像是掉入垃圾桶的感覺。”

“那她倒是挺有藝術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