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練,透過窗戶滲進沈劍光的房間。

沈劍光有一些鬱悶。

剛才他藉著兩人剛剛緩和的關係,將早已準備好的,勸師弟改邪歸正,向師傅自首的話說了一通,只換來了師弟的冷臉。

“莊主之位,我坐定了!”

師弟是這樣說的,眼裡有志在必得的光芒。

這意味著,師弟即將跟師傅翻臉。

一邊是對自己有養育授功之恩的師傅,一邊是自己的愛人……他被夾在中間,很不好受。

他嘴比較笨,說不過師弟,最終以師弟躺在床上閉上眼睛為結尾,匆匆結束了這場無疾而終的對話。

沈劍光心緒複雜,動了動身子,側過臉對著曲墨度,抬眼,藉著透過窗戶的月光,能夠看到他緊閉的雙眼。

師弟似乎睡著了。

可他卻一點睡意都沒有,裡衣被汗水浸了個通透。

擔心自己出汗會有味道,燻到師弟就不好了,默默往旁邊挪了挪。

他害怕吵醒師弟,所以動作的幅度極小,等他退到床角,背後被抱了個滿懷,他肌肉緊繃了一瞬,聞到熟悉的味道,又放鬆下來。

師弟沒有睡著,貼過來了。

因為關注而變得敏感的面板將驚人的熱量傳遞過來,一件薄薄的裡衣根本擋不住炙熱。

他腦袋空空,似乎什麼都沒想,腦子裡走馬觀花閃過許多畫面,都是關於師弟的。

汗意和熱意混雜在一起,將心都濡溼了。

好熱。

沈劍光不自在扭了扭身子,“你幹嘛?”

“喜歡你,當然是要貼在一起。”

曲墨度說的理所當然,直白又熱烈的話讓沈劍光臉紅不已。

他不懂什麼是喜歡,也從來沒有發現過喜歡的人,所以不知道該跟喜歡的人怎麼相處,但他隱約覺得不太對勁,師傅當初和師孃當著他們的面似乎很正常,難道他們私下也是這個樣子嗎?

沈劍光無從考證,他輕輕掙扎了一下,小聲抗議曲墨度的懷抱,“你走開。”

“還在生氣?對不起,剛才兇了你,你說的事情,我會好好考慮一下的。”

沈劍光頓了頓,自己的建議被採納,也許可以不用在師傅和師弟兩人中間選擇,他高興的勾起唇角。

“這個啊,你不說我都忘了……那你要儘快,起碼要在求月教的人來之前坦白。”

“好……不生我氣了,嗯?”

“我沒有生氣。”

“那你為什麼掙扎,不想跟我貼在一起?”曲墨度說得委屈。

沈劍光稍微有點臉紅,他並不排斥師弟的親近,可是他有些難為情——

“我衣服上和身上全是汗……”

這麼睡會不舒服。

“那就把衣服脫掉。”

“……”沈劍光捏著衣角有些糾結。

以前也不是沒有光著膀子睡一起過,只不過這次沈劍光心裡十分別扭,他搞不清楚這是為什麼。

“快脫吧,夜深了,要快些睡,明天一早,你還得處理求月教使者的事情呢……大夫也囑咐我要早睡早起。”

“好吧。”

沈劍光沒理由再推脫,乾脆利落將溼嗒嗒的裡衣脫下,一轉頭就看見一具白得發光的胸膛,他嚇得往床邊縮了縮,可惜他早已在邊緣,再往後就是床下了。

“你,你幹什麼?”

“我也熱,脫衣服睡,不行嗎?”

“……好吧。”

曲墨度躺下,烏黑的發和他雪白的頸交相輝映,就連喉結凸起的弧度也變得性感。

沈劍光不自在的移開眼光,坐在床的邊緣不敢動彈。

身體……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