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做了一個冗長的夢。

夢裡,他千辛萬苦把墨帶到雲的面前,雲看了看,用他看不懂的手段擺弄了一下墨,最後搖了搖頭。

“對不起,我盡力了。”

那遺憾又憐憫的眼神,讓他絕望。

他看著柔軟的獸皮裡嘴唇蒼白,了無生機的墨,頓時升起了想要跟他一起死去的念頭。

一起死的話,他的墨應該不會孤獨了吧?

石將墨抱起,一同躺進了土坑裡,安詳地閉上眼。

難以呼吸的感覺湧上心頭,他生出解脫的感覺。

這就是死亡嗎?

然而,下一秒,夢境破碎,張牙舞爪的牙和爪出現在他的夢裡。

他們在折磨著墨,頓時,他胸腔中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憤怒。

不!

狼部落還沒有消滅,他怎麼能死!?

猛然驚醒,胸前一輕,原來是他自己的手壓住了胸,導致呼吸不暢。

難以呼吸的壓迫感頓時釋放,他大口呼吸,驚魂未定。

原來都是夢。

可是,夢裡的場景太真實了,他十分不安。

打量了一下四周,這個味道是他的木屋沒錯,但是,墨呢?

沒有第一時間見到墨,石陡然慌了,害怕真實的夢成為現實。

不行,他必須要看一眼墨!

他想要站起來,然而手腳痠軟得不行,這是過度使用蠻力的後遺症。

忍著全身痠痛,他強制自己站起來,隨意拿了根棍子拄著,咬著牙走了出去。

門外是難得的豔陽天,此時太陽高懸,眼看臨近正午。

石的木屋修的比較高,他必須要下樓梯。

走平路都需要拄拐,下樓梯,他毫不意外地摔了下去。

昨天好像下過雨,地上有些泥濘,他滾了一身的泥。

“酋長!”羽恰好路過,看到酋長摔了,趕緊想要過來扶,酋長卻自己迅速站起來了。

石渾然不顧自己的骯髒,靠著手中的棍子站了起來,急急走向雲的屋子。

酋長走得一瘸一拐的,羽擔心他再次摔倒,於是一路跟著酋長,好在出意外的時候能夠接住他。

雲的木屋也有三階臺階,石費力地抬起腿,迫不及待往裡吼道:

“墨——”

他的聲音嘶啞極了,像是風吹過破爛的木屋,發出難聽的吱呀聲。

喉嚨有零星的血腥味溢位,石混不在意。

他只想確認他的墨到底還活著嗎。

他走的太急,腿被臺階絆倒,肌肉偏偏在這個時候使不上力氣,只能往前栽去。

啪——

預料中的疼痛沒有到來,反而跌入了一個還算柔軟的懷抱。

“酋長,你沒事吧?”

石胡亂搖搖頭,手腳並用往上爬,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他現在什麼都顧不了了。

羽扶著石,任由他借力,推開了雲木屋的門。

木屋內,濃稠到了極致的苦澀藥味隨處可聞,墨正躺在床上,緊緊閉上眼睛,生死不知。

他跌跌撞撞跑到墨身邊,探了探他的鼻息。

墨呼吸平穩,比他暈倒前有力得多,像是睡著了。

他還活著!

石喜極而泣,跪倒在地上。

羽看到石這個樣子,才反應過來他剛才用破碎聲音喊的那一聲,是在叫墨大人的名字。

看到酋長如此,羽感動,拍了拍酋長的肩膀,“酋長您放心吧,墨大人沒事。”

石笑著點點頭,心頭一塊懸著的大石頭放下了一半。

緊張的心情稍微緩解,口渴和飢餓立馬湧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