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成吧,因為我沒有把握。”情蠱不在她體內,鬼知道情蠱最後變異成了什麼樣子,會不會按照曲墨度的設想演進。

“我知道了。”

他現在能做的只有等待。

曲墨度身上的毒的確很烈,他渾身一會兒熱一會兒涼的,讓他一會兒用冷水降溫,一會兒又加被子保暖,被折騰得不行,卻仍沒有一句怨言。

一天一夜過去,曲墨度一天一夜沒有結果,他就一天一夜沒有閤眼,到第二天,他的臉色已經蒼白到幾近透明。

時靈昭見哥哥不吃不喝,十分著急,親自將飯端到他面前,以前哥哥最疼她了,對她幾乎是有求必應,所以她近乎哀求地看著自家哥哥,“哥,吃點吧。”

時靈均這才捨得將視線從曲墨度身上短暫移開,眨巴乾澀的眼睛,搖了搖頭,又重新移到躺著的那人身上。

她的勸告,頭一次失靈。

時靈均現在哪有心情吃飯。

越是拖延,希望就越渺茫。

他每過一個時辰要探一次曲墨度的鼻息,摸一摸他的脈搏,好確認他是否還活著,眼見他鼻息和脈搏一次比一次微弱,心中的希望也一天天被絕望侵蝕。

這次他照例探測鼻息,已感覺不到進出氣,摸了摸脈搏,已不會跳動。

腦海中一片空白,彷彿不會游泳的人墜落進深海里,肺部被擠壓得生疼,窒息接踵而至。

轟隆。

花一天一夜建立起的理智的防線轟然倒塌,乾澀的雙眼迅速聚集起濛濛水霧,淚終於落下。

不想他死,不要他死。

下毒的是白妙楚,找她準沒錯!

他慌不擇路,跑來妹妹和白妙楚房裡。

“白妙楚,你快救救他。”

長時間沒有說話,甚至沒有喝水,他的聲音乾澀又難聽,喉嚨振動間有血腥味在口中似有若無。

白妙楚聞言,趕忙跑到曲墨度房間裡,躺倒的人唇色變換更加迅速,在中毒的黑和虛弱的白之間來回切換,這應該不是死亡的狀態,哪有死人還能變換臉色的。

但摸其鼻息脈搏,跟死人無異,白妙楚沉思了一番,判斷道,“他這是進入了假死狀態。”

假死……意思是沒有真的死。

沒死就好。

“進入假死……是不是意味著他快成功了?”

白妙楚點點頭,幾乎是過了最危險的時候,現在只需靜待母蠱自己跳出來。

功夫不負有心人,沒一會兒,只見曲墨度喉間有異樣從食管直衝嘴巴。

白妙楚眼前一亮,母蠱這是自己出來了!

沒等白妙楚掰開曲墨度的嘴巴,曲墨度就恍如有意識一般自己張開嘴巴,情蠱就直接展露出來,想要跳到子蠱寄生的時靈均身上!

幸好白妙楚眼疾手快,將蟲子抓住放在陶瓷瓶子裡,迅速合上瓶蓋,抓起瓶子匆匆往外走去,這段時間時靈昭耳提面命,一定要治好她哥哥身上的蠱蟲,甚至拿她們的以後來威脅,她是一刻也不敢怠慢。

至於曲墨度的死活……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

眼睜睜看著白妙楚匆匆跑去煉製蠱毒,一天一夜顆粒未進的他虛弱無比,來不及抓住人,只能坐在原地呆愣看著她離開。

他回頭,曲墨度的唇色也已不再反覆橫跳,他的心沉了下去。

再次檢查了一遍曲墨度的體溫,已慢慢的涼下去,脈搏和呼吸依舊沒有恢復……他死了。

巨大的悲哀籠罩著他,他怔怔握住了曲墨度的手,“曲墨度,不要死。”

他不相信他死了,萬一他也像剛才那樣,假死呢?

只是這次很真罷了。

他不死心,要找個大夫一問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