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腿,幽幽的目光落在桌子正對面的歡都擎天身上。

說實話。

這副姿態,並不像一位狂徒。

更不像一路打進南國的狂徒。

但沒有人規定,狂徒的外表就一定豪放不羈亦或是落魄;有些時候,恪守亦是狂徒的準則之一。

而在此時此刻,看著這個名叫“陸淵”的人類小子鎮定且幽深的眼眸,就連歡都擎天都不可思議的感知到了一種發自內心的不安感。

因為沒有人想知道,一顆被掩埋已久的地雷究竟是否會爆炸,而一但爆炸,威力又會有多大。

不過...

對此,歡都擎天也早有準備,在歡都落蘭鄙視的目光中,他微微放低了姿態,深深的吸了一口煙,而後伴隨著淡白色的霧氣嘆道:

“老朽自是知道的。”

“但陸先生的這份協議,可是要徹徹底底的把老夫這個人釘在妖族的恥辱柱上,陸先生應該也清楚吧?”

看著被月啼一族的小姑娘推到那隻驢子手中、然後被那隻驢子直接推到了自己女兒手中的這份協議,歡都擎天的面容上不由得浮現出了一抹真誠的苦澀之意,似乎是在證明他這番說辭的可靠性。

可惜...

他碰見了一個不講道理的人。

而這個人,又是一個足夠貪婪的人。

“如果連最基本的名譽都不能保證,那我此行來南國的這一趟,可謂是空著手來、空著手走了。”

食指關節輕輕點了點桌子,陸淵意味深長的暗示道。

歡都擎天自然聽懂了這隻狡猾的小狐狸給出的暗示,但這個暗示是不是有些過於無恥了?

空著手來,本身就有點過分了!

打上他們南國這麼多妖王,看在對方也是一位妖皇的份上,歡都擎天也就勉強捏著鼻子認了...

然後...

你還想帶點啥走???

合著一位妖皇當墊腳石還不夠,要拿整個南國當墊腳石?

真要是讓你這杆“徵南”旗插在他南國皇宮的最頂峰之上,那和慢性的誅心有什麼區別!

只不過...

也不是不行!

重要的是...

要誅心,大家一起被誅!

“敢問陸小英雄接下來欲往何方啊?”

歡都擎天笑眯眯的試探著,從他的外表和語氣中,絲毫看不出他內心幾乎快要被磨出火星子的小算盤。

而陸淵的回答...

自然是照實說。

花花轎子人人抬。

既然歡都擎天都能厚著臉皮,把他從一介“人類小子”硬生生的改口,最後改為用一種讓人頭皮發麻的口吻稱呼“陸小英雄”,陸淵自然也沒必要繼續使用語言的藝術試圖折服歡都擎天。

反正這也不是什麼丟臉的事!

“去看看各地的風景唄~”

挑了挑眉毛,陸淵漫不經心的先給出了一個讓歡都擎天略有些失望的答案,旋即話鋒一轉,乾脆利落的笑道:

“然後...”

“就是去見識一下各地的高手!”

“南國的高手我快見識完了,接下來我打算去西邊找找。”

“小子畢竟是初出茅廬,還需要增長見識與閱歷。”

“毒皇前輩,您覺得小子的想法如何?”

想法如何?

好唄!

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好!

簡直是太特麼好了!

好到讓他都不敢置信!

只要讓西域那隻沙狐的宮殿上,也插上那杆大旗,他歡都擎天就算是丟臉,也始終有那隻沙狐陪著!

南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