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走到門口就看見了來人,書生模樣的人物,長得格外周正溫潤,個子也很高,目測都要比程福兒高出一個半頭了。

雖說男女應該避嫌,但程福兒是已婚,倒是可以不必那樣刻意迴避:“不知公子是...”

齊玉景拱手行禮:“冒昧打擾程掌櫃了,在下齊玉景。”

程福兒點頭回禮目光打量著眼前人,這人很有分寸感,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視線雖落在她身上但是絲毫不帶任何審視的意思:“齊公子認得我?”

“是名香閣的夥計識得程掌櫃,不日在下的小店就要開業,屆時也歡迎程掌櫃光臨。”

“齊公子真是過謙了,做香料生意的哪能稱小店,您是來...”

話沒說完,就見大門外急匆匆跑過來一個人,是許冬穗,她瞧著很是慌張,一路跑到齊玉景的跟前仔細瞧著。

程福兒覺得這多少有些失禮了,拉著她後退:“穗穗,許嬸還在院子裡等呢。”

齊玉景倒是沒表現出被冒昧的不適,他溫和地笑著,對著許冬穗行禮:“姑娘為何一直看著我?”

許冬穗皺眉收回目光:“沒什麼,你是誰,來我家幹什麼?”

“在下齊玉景,也搬到了寧順巷,帶了些薄禮前來拜訪。”說著他晃了晃竹籃裡的紅果。

還真是薄禮,這樣不是什麼珍貴的東西反而能拉近鄰里之間的距離。

許冬穗看著那紅果有些出神:“多謝齊公子了,冒昧問一下,你手下可有個叫程材的夥計?”

程福兒聞言眼睛微微瞪大,她就說最近的穗穗有不對勁的地方,原來是懷疑程材回來了,這...

齊玉景搖了搖頭:“沒有,我剛到安南府,身邊的夥計都是現買現聘的,未曾聽說過這個名字。”

許冬穗道了聲謝,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程福兒比她冷靜,客人不能一直被晾在二門外,她引著人去見了許嬸許叔。

進了門見了人,齊玉景再次介紹著自已,剛要奉上紅果,一個剛會走的稚子朝他撲了過去,眼瞧著就要被那竹籤子扎到,他直接將孩子抱起。

阿狗剛滿一歲,啊啊叫著,口水糊了齊玉景一身,許母瞧見連忙上前將孩子接了過去:“真是抱歉,弄髒了你的衣裳,你若是不介意嬸子給你洗乾淨了再還回去。”

只見眼前的男子沒有絲毫的不耐,依舊笑著:“嬸子言重了,小孩子的口水不髒的。”

許母瞧著他,眼中透露著滿意,拉著人坐下:“聽說剛剛是你幫著一起搬東西,留下來喝口水再走吧。”

正說著許冬穗藉此躲去了廚屋,程福兒也跟著一起,她想要問清楚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穗穗會覺得程材回來了。

只是剛走進去便瞧見許冬穗失落的側臉,程福兒反而有些問不出口了,幫著刷鍋添水,跟著她坐在灶洞口前發著呆。

許冬穗這時一直在認真回憶每一個細節,她總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從那天在名香閣看到藍色布包上的結釦時,她就覺得眼熟,那是程材曾經教過她的一種打結方法。

當時她便只憑這個就有很強的預感,程材可能回來了,於是她藉口借抹布就是在找尋人,可是沒有他...

她當天在勝春閣門前蹲了一個下午,守株待兔,她看著名香閣進進出出的人,每一張臉她都不敢放過,但是她的預想始終沒有成真...

後來走在回家的路上,她意識到僅憑一個結釦代表不了什麼,但當回了程家後,她還是忍不住再去試探。

她知道在安南府還有一家名香閣,於是跟著牛杏兒一起去送盤扣,將那二層樓轉了個遍,依舊一無所獲。

回程的路上,許冬穗一直在勸自已,是錯覺,是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