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福兒想不通許之堅持這門婚事的理由,一個失蹤多年過往模糊,且毀容的妻子有什麼值得堅持的呢?不過不管怎樣,她退婚的態度是肯定的。

原因也很顯然,兩家門不當戶不對。

儘管曾經程福兒最不屑這樣的道理,但在胡家那幾年,太多天地合海誓山盟的愛戀,最後終究都歸於雲煙。

許之如今馬上參加鄉試,憑他的實力中舉不是難事,看許家的意思自然是供著他一路考上去,畢竟安國向來都推崇讀書做官為人生最高理想。

而她家,哪怕如今她賺到了一些錢,可程安入獄,之後大概會走為商務農的路,兩家未來是雲泥之差。

這是一方面,當然還有程福兒自已的因素。一旦嫁給許之,免不了終身困於後院,他官慢慢做的越大,她要面對的情況就與胡家越是類似。

她接受不了成為後院中自怨自艾渴求丈夫目光,與妾室爭寵吃醋的怨婦,畢竟她不惜自毀容貌,就是為了避免成為她們的其中之一,又怎麼會讓自已跳入火坑呢。

雖說這些都是她的設想,甚至一切都還在很遠的未來,但程福兒不願意陷入這種可能性之中,她早就做好一輩子不成婚的打算了。

這在鄉野中一定是驚世駭俗的存在,所以在阿兄回家,家裡有了穩定收入來源後,她就去城裡開個繡樓自已做東家。

遠離阿兄一家,不給他們造成影響,而她帶帶徒弟賺更多的錢,之後終此一生。

想通了這些,程福兒對年幼時大膽行為的羞臊已經完全褪去,只等許之回來與他說清一切,退婚應當不是難事。

如今稻子收回來了,家中有了餘糧,終於不用再為買米吃米而發愁了。西屋還是要修的,畢竟她現在還沒有攢夠開繡樓的錢,至少要在家裡住上兩年。

她也想住的更久,只是十九歲未嫁已經足夠外界所議論的了,到時候粥粥和鈍鈍年紀也大起來,總不好讓他們也受到影響。

所以最多兩年,她就要賺夠開繡樓的錢,這一下壓力感就上來了...

程福兒現在手裡只有當時分好的四百六十五文,要趕快將扇面繡出來了。

這半月來,程福兒一邊做雙面繡,一邊給家裡添置了些家禽。從牛嬸那裡抱了三隻小雞,又從許嬸家裡買了一隻已經下蛋的鴨子。

小雞慢慢養等明年就能吃上雞蛋了,可這段時間家裡總不好一個蛋都不吃,鴨蛋勉強作為替代品。

“小姑小姑,鴨鴨又下蛋了,她生寶寶好快啊!”

程福兒每天早上就是在鈍鈍摸鴨蛋興奮的呼喊聲醒來的,這孩子自從家裡來了雞鴨,起得就比趙繡玉還早,給它們喂水,切菜葉。

大概是吃的好,鴨子下蛋都勤快了不少。

今天程福兒要去趟縣裡,一方面賣扇面,一方面家裡的調料也見了底,飴糖也沒了,兩小隻平日裡唯一的零嘴斷了可不行。

儘管程福兒會做不少的糕點,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家裡什麼都沒有等於做不成,這回進城也要買些紅棗紅糖,桂花下來了,做糕點最好。

背上揹簍,上了牛車一路向著縣城走去。

還沒進城就能感受到今天的熱鬧,縣城門裡門外圍了不少人,打聽了一番才清楚,原來是知縣家的公子過了院試,今日正在施粥撒錢呢。

至於熙熙攘攘的人有部分是來看熱鬧的,有部分則是來看榜的,去年因為大旱雪災停了一年的院試,讓這屆參考人員的數量也成倍的增加。

不過這一切與程福兒都沒什麼干係,帶著扇面見了東輝小哥。

“程姑娘您可有些日子沒來了,上次說繡扇面,不知道這次帶來...”

程福兒也沒有繞彎子,在東輝還沒說完就把扇面遞了過去,雖然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