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禾一週歲了,在她不懈的努力下,已經可以獨立行走兩三米遠,如果扶著牆一類的東西,還能走的更遠。

只是體力堪憂。

啪嘰,路禾支撐不住跪倒在地。

她旁邊緊跟著另一個小糰子也啪嘰一下,和她同款姿勢跪在地上。

用四字詞語形容一下就是五體投地。

路禾黑線,她是四肢不聽使喚,這小糰子卻是在學她。

小糰子叫路溪,是她小叔,排行老五,比她早出生整十二個月。所以他早就能跑會跳,偏整日裡跟在她屁股後頭學她。

她吃飯他學,她喝水他學,她走路他學,她摔倒,他竟然還學。

兩個小傢伙小眼瞪小眼,沒一會兒路溪就咯咯咯的笑起來。

“禾禾。”

嘲笑意味十足,路禾不想搭理他,頭一扭打算爬起來繼續練習。

路溪又是一聲:“禾禾!”

許是沒得到應聲,小糰子爬到她跟前。路禾手支著地身子前傾,馬上就要站起來了,被小糰子這麼一擋,一個後仰啪嘰又坐了回去。

屁股摔的生疼。

路禾好氣,瞎搗什麼亂!

伸手一巴掌呼上對面的小臉,打算將他推遠點:“走開。”

小糰子沒察覺到她的嫌棄,也不介意自已被打了,而是對著路禾的小手呼了兩口氣。

“禾禾,吹吹,不痛。”

路禾:“……”

嘛的,怎麼覺得她那麼罪惡。不但將小糰子的善意擅自揣測成嘲笑,還打他讓他走遠點!

她怎麼能欺負這麼貼心的小孩呢?實在是太罪惡了!

她真是身子變小了,脾氣也越活越回去了,跟一個小不點計較啥呢?

路禾暗自紓解著滿心的罪惡感,忽然感覺身子一輕,被一雙大掌託著腋下給抄了起來。

路禾:“???”

“哈哈哈哈!怎麼都滾到地上去了?五弟,你是不是欺負小禾兒了?”

路禾還背對著身後的人,不過光聽聲音就已經知道他是誰了。全家上下有這聲如洪鐘大嗓門的,只有路正,她二叔。

果不其然,地上還蹲著的小糰子此時頭仰的高高的,他說:“二哥,禾禾,痛痛。”

“嗯?”路正把路禾抱在懷裡調了個方向,讓路禾面對他,問:“摔了?”

路禾:“……”

竟然指望著一個才一週歲的小娃子回答問題???

不過路禾也確實聽懂了,但她選擇裝聾作啞。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並不打算凹一個神童人設,自然怎麼像一個小孩子怎麼來。

聽見動靜,張桂從廚房走出來,邊走邊問:“可是二弟三弟回來了?”

路正一轉身面對張桂,應聲:“是,大嫂,我和三弟回來了。五弟說小禾兒痛痛?”

張桂一聽笑了:“沒事兒!學走路呢!哪有摔不著的,別管她。累了吧?坐下歇歇。”

坐下是坐下了,只是路正懷裡依然抱著路禾,稀罕的不行。

“才一個月沒見,你就會自已走啦?”

每到農忙完路正就會去縣上做零工賺錢,一來一回浪費時間,也耽誤工。

本村和鄰村一起在縣城做工的不少,大家就在一起租個屋子住。

一間屋子睡上七八個人,房錢均攤下來也沒多少,反倒是比每天起早貪黑的來回趕路掙的要多。

要在縣城接零工就要天剛亮就去守著,去的晚就搶不到好的。那會兒縣城還沒開城門呢,等城門開過去剩下的都是又累又沒幾個錢的。

路平原本也在縣上做零工,只是比路正早回來半個月幫著家裡春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