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淵從夢裡驚醒,只覺得渾身上下都像是裂開了一樣,掙扎著試了很多次才勉強撐著坐起來。
這是哪兒?
似乎是夢境太過真實,即使是現在也依然陷在夢裡……
黎淵迷迷糊糊的,用手敲了幾下頭才好了些。
營帳被撩開,光招進來。
黎淵下意識轉頭去看,卻又有些睜不開眼。
“你醒了。”
走進來的人身著一身玄色盔甲,目光沉沉的盯著他。
哦,想起來了。
自已被俘虜了。
黎淵想開口說話,卻只得咳嗽了出來。
見他這樣子,對方也不急也不惱,只是倒了一杯水轉手遞給他。
也不管黎淵喝不喝,便自顧自的拉了個凳子坐下來,擦拭手裡的刀。
一時間,帳裡安靜的只剩下呼吸聲和粗布摩擦刀壁的聲音。
黎淵搞不懂對方要做什麼,卻也再也忍不下去這份詭異的安靜,只好喝了杯子裡的水,不怕死的問到:“怎麼不殺了我?”
可那人依舊像是沒聽見一樣,只自顧自擦著自已的刀,像是撫摸愛人一般,輕柔、細膩。
許久,那人才終於將刀放回刀鞘,抬起頭看著黎淵。
“你可知道,這世上,有的人擁有著旁人沒有的東西。
權利、金錢、地位還有……
天賦。”
那人說著,眼睛像是在看一塊心怡的豬肉那般看著黎淵,令人猜不透心思。
他不管黎淵是不是在聽,只是自顧自的說著。
“那些人,仗著自已擁有的這些東西,肆意嘲笑、玩弄著我們這些普通人……真是,好不快活啊!”
眼看著面前的人眼睛逐漸露出癲狂的神色,黎淵心中的不解越發嚴重。
“你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話頭猝然被打斷,那人竟是笑了起來。
像是瘋了一樣,直到似乎是笑累了,才繼續說起來。
“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是司徒末,是燕國唯一一個!殺、人、魔。”
“那些人越是看不起我,我越是要證明給他們看,然後把他們一個個的、都殺了哈哈哈哈哈哈……”
司徒末像是瘋了一樣自顧自的笑著,眼裡是掩藏不住的瘋魔。
像是終於有些累了,司徒末斂去笑容,眯著眼睛看著黎淵。
“至於你……我遲早要挖了你的心。”
說著,司徒末拿手裡的刀抵著黎淵的心口,彷彿就在下一秒,拿刀便會遂了主人的意刺進皮肉,剖出一顆血淋淋的心……
可是沒有。
司徒末只是淡漠的收回了自已的刀,轉身走了出去。
黎淵聽見他吩咐門口守著的人說,要好好招待自已。
接下來的日子裡,司徒末沒再來,彷彿是忘了還有黎淵這麼一號人的存在。而那些守衛則真的按照吩咐在好好的招待黎淵,除了不讓他出門外,有求必應。
黎淵搞不懂司徒末打的什麼算盤,只知道那傢伙是個瘋子。
那是他偶然間聽見的。
那天夜裡,黎淵做了噩夢,驚醒後無意間聽到營帳外守著的人在聊天。
儘管壓低了聲音,在寂靜的夜裡依舊很清晰。
“真不明白,將軍留著這個小屁孩兒的命幹什麼?殺了不就完了,還得咱哥倆伺候著……”
“你可別亂說!讓將軍知道了,是要掉腦袋的。你忘了,他可是殺人魔!”
“屁!怎麼敢忘!”
說到這裡,那兩人又壓低了幾分聲音,帶著彷彿來自於靈魂的顫抖。
“將軍他從奴隸營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