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一句再普通不過的話,可落在季北淮耳邊,那些躁意和煩悶頓時煙消雲散,隨之而來的是前所未有的愉悅。

窗外的暖陽透過半掩的窗簾,溢位幾道微光,落在在男人的身上。明暗交錯的光線勾勒出他面容完美的輪廓,顯得眉骨越發深邃。

他單手支著下頜,眼眸定定地看著面前的青韻,殷紅的薄唇微微勾起,很輕地笑了笑。

聲音從喉間溢位,清冽又疏朗,似三月的春風,彷彿能吹散了冬日寒冷,泛起聞者心中的陣陣漣漪。

可明明是普通的笑,都能勾得人心尖發癢,聞著有心,而只有這笑聲的主人渾然不覺。

“我想你大概是誤會了什麼,你沒有吵到我,我叫住你只是想問下你來這幹什麼,說不定我能幫得上忙。”

原來是這樣啊,這個世界的阿淮還挺熱心呢。

看著面前醒過來的男人,青韻眼眸微彎,想壓制住心中的愉悅,可唇角卻還是抑制不住地稍稍上揚。

在這麼多小世界裡,她早已習慣了阿淮會忘記自己的事實,便也裝作不認識他的模樣,對上他投來的目光,溫聲說明自己的來意。

“我來找宋醫生,既然他不在的話,那我就先走了……”

聞言,季北淮輕勾唇角,嗓音倦懶,還帶著剛醒來時的淡淡啞意。

“好巧,我也是來找他的。小姑娘,請問現在你有空嗎?我想請你幫個忙。”

青韻剛想問他要幫什麼忙,季北淮便抬起手,慢條斯理地將黑色棒球帽摘下來,而後隨意地放在辦公室上。

摘下了帽子之後,男人碎髮下的傷痕一覽無餘。在蓬鬆柔軟的黑色中,那抹暗紅色顯得格外明顯,雖然只有一小道,卻還是勾起了少女心中的擔憂,而後眼中也是藏不住的心疼

緊接著,季北淮又說起話來,雖然話語正常,可聲音竟似乎透著幾分和他的形象氣質都極為不符的控訴和委屈,像是在博得小姑娘的同情心,可惜又沒有實質性的證據來證明。

“我也是來這等宋醫生來替我處理傷口,結果他放了我鴿子。我的傷口再不處理可能就要破相了……”

傷口尤其是頭上的傷,處理得不及時或者不恰當很可能留疤,到時候阿淮毀容了怎麼辦。

青韻的眼中帶著些許慮色,有些緊張他的傷口,便也不管其他的什麼了,直接答應下來 。

“好,我應該怎麼做?”

男人原本隨意交疊在一起的修長雙腿驀地一動,而後懶懶地站起身子,頎長的身形和寬肩窄腰頓時一覽無餘。

他望著少女一步一步向他而來,季北淮眉梢間都蕩起笑意,眼眸中劃過一道亮芒,轉瞬即逝,眼中也只有面前的女孩。

“你先坐,我去找找醫藥箱。”

……

宋斯南走出會議室才想起來他辦公室的那位祖宗,可剛推開辦公室的門就看見了令他有些驚訝的一幕。

只見青韻正彎著腰,小心翼翼地用藥水給季北淮處理著傷口。

坐著的那人絲毫沒有方才的不樂意,主動地微仰著頭,似乎還很高興,一動不動,也不說疼,任由青韻包紮著。

青韻一邊捏著沾了藥水的棉籤輕輕給傷口消著毒,一邊溫溫柔柔地道:“可能有點疼,你忍著點。”

呵,這小少爺會忍?

可是聽見了季北淮接下來的回話,宋斯南眼角不由得抽了抽。

季北淮還是那副散漫矜貴的大少爺模樣,可話語卻沒有平時那分混不吝,彷彿對喊疼這件事嗤之以鼻。

“這點小傷算什麼,一點都不疼,你不用擔心我。”

今天,宋斯南的好兄弟季大少又抓到了弟弟飆車,飆車就算了,他還不小心磕破了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