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今歲猛地睜開眼。
怎麼睡著了。
“唔……”醒來之後身上的傷口才傳來細密的疼痛,胸口的內傷最嚴重。
“咳咳咳。”咳嗽間喉間猩甜。
撐著床板坐起身子,盤腿打坐,靈力在全身靈脈中緩緩執行,身上淺淺的皮外傷開始痊癒,除了臉色還有些蒼白。
她撥出一口氣,睜開眼。
看著手心中那串金玲。
精心編織的紅絲已經有了毛邊,鈴鐺上的花紋也有好幾處擦碰,這些都是在萬樂宗滅門那天留下的。
剛才夢裡的一切都還在眼前,明明是去年的事情,卻好像隔了幾百年那麼遙遠。
楚今歲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感覺。
難過嗎?難過自己什麼都沒了。
憤怒嗎?憤怒為什麼季衡州做的一切都是一場騙局。
好像都不是。
胸口堵的厲害,鼻子酸酸的。
她甩甩腦袋,想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情緒全都甩出去。
“往事已逝不可追。”
以前她追問季衡州曾經的過往時,他總是用這句話來回答自己。
她站起身。
沒錯,以前是以前,現在要走的路才是最要緊的。
眼下除了萬樂宗,季衡州,還有那個“預言”。
那個自己會身死道消,被當做墊腳石的預言。
想到這個,楚今歲揉了揉額角,更頭疼了。
要不還是不去劍宗了吧。
去天涯海角,去深山老林,去哪裡都好,離劍宗和江溺遠遠的,就不會再有這些麻煩了。
但是自己已經答應阿月了……
可他也隱瞞了自己。
她一邊想著,一邊走向門口,準備先出去透透氣。
“吱呀——”
推開門的一瞬間,兩個人都愣了一下。
樓邊月正在她的門口踱步,她一開門,他就立馬停下腳步。
他此時換回了男裝,一身白底繡竹的衣裳,襯得身姿挺拔,長髮紮了個馬尾,額角落下幾縷碎髮,整個人多了幾分銳利。
瞧見看了半天的門終於開啟了,他站在原地:“我……”
原本想好了和她道歉的話,結果見了她,居然卡殼了。
“你不要生氣了。”他開口,“之前瞞著你是我的不對。”
楚今歲往外走的腳步停下來,她剛才還想著要不要去劍宗的事:“我沒有生氣。”
她繞過樓邊月:“我先出去透透氣。”
原本輕鬆溫馨的夢境,醒過來卻變成一塊壓在她心底的大石頭。
樓邊月看著她的背影下了樓。
這還叫沒生氣?
他心底有些過意不去,不知想到了什麼,耳廓發紅,看見她的身影在客棧門口消失,抬步便追了上去。
楚今歲出了客棧。
行人熙熙攘攘,酒樓的香味飄到路邊。
她從未看過這樣有煙火氣的環境,步子下意識就慢了下來。
“糖葫蘆!糖葫蘆哎!”
她腳步頓了頓,紅彤彤的糖葫蘆上裹著透明的糖漿,看起來甜美誘人。
“姑娘,要不要來一串?”賣糖葫蘆的老爺爺拔下一串糖葫蘆遞給她,“送給你。”
楚今歲看著手上紅彤彤的山楂果:“送給我?不要錢嗎?”
老爺爺笑的慈祥:“不要錢,還想要一串嗎?”
她搖搖頭:“不要了,謝謝老人家。”
老爺爺扛著糖葫蘆,繼續一邊走一遍叫賣。
她咬了一口手上的糖葫蘆,酸酸甜甜的。
咦?這隻兔子木雕倒是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