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色很迷茫,臉上的表情好像被人突然打了一悶棍。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季衡州抬起頭,“在你剛才沒有問我這個問題的時候,我的腦子裡根本沒有產生過類似的思考。”
他神色掙扎,好像在思考這些的時候變得痛苦起來:“我居然一直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嘶,頭好疼。”
楚今歲拍了拍他的肩膀:“想不起來就先不想了。”
季衡州有些感動地看著她:“你人真好,我剛才還想威脅你……”
“腦子壞了一時半會是治不好的。”楚今歲說。
他的表情凝固了一瞬:“我腦子沒壞!”
“但是我就是想不起來我是什麼人了,我只記得我叫什麼名字。”他驚恐地抬起頭,“我不會腦子真的壞了吧?”
楚今歲:……
季衡州年輕的時候不會真的這麼……呆頭呆腦的吧?
她嘆了口氣:“那你到底要做什麼?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
他怎麼也不會是鎮上的人,該不會這裡又是季衡州記憶所產生的小世界吧?
她無語地看著面前沉浸在自己是不是腦子真的壞掉了問題裡的少年。
總感覺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東西。
如果出去了還是不要去找季衡州了,要是被他知道自己看到他最蠢的樣子,搞不好會被滅口的。
“我好像真的腦子壞掉了。”季衡州委屈地抬起頭,“我不知道我要幹什麼,我也不知道這是哪裡。”
他好像要哭出來一樣:“我也不知道我是要去做什麼。”
“對啊,我到底是什麼人啊……”他好像陷入了情緒中無法自拔。
楚今歲沉默了一下:“那你跑進我的房間做什麼?”
季衡州愣愣地抬起頭:“我剛剛快要被天山門的弟子發現了,剛好看見你的視窗開著一條縫,就翻進來躲一躲。”
她語氣輕柔,繼續問:“那你知道如果被他們發現了會怎麼樣嗎?為什麼要躲起來呢?”
在掌櫃和小二的口中,天山門的弟子一直都是以正道之人的形象出現的,他們打心底裡覺得正是因為由於這些弟子的保護,鎮子才能平安無事。
季衡州搖搖頭:“我不知道,就是……本能。”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躲起來,但是心底有個聲音告訴我,如果晚上在外面被發現了,會有很不好的事情發生,我會倒黴的。”
他很疑惑:“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我為什麼晚上要在街上閒逛,我到底要做什麼啊?”
他的情緒看起來不太穩定。
楚今歲只好安撫道:“沒事的,你可能只是失憶了。”
“真的嗎?”他問,“失憶就會這樣嗎?”
“我明明還記得自己的名字的,我真的是失憶了嗎?”
當然不是了。
楚今歲知道,這種情況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記憶被強行封印住了。
和失憶不同的是,失憶是忘記了之前的所有經歷,而記憶被封印的話,不僅會遺忘過往,而且動一下手腳的話,還會遏制住當事人去思考的能力。
就好像今天,如果不是她提問,也許季衡州永遠都不會去思考他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裡,要去做什麼。
被動手腳封印記憶的人不會主動去想起自己從前的事情,只會保持這種狀態一直生活下去。
她有些頭疼地看著面前無助的少年——在季衡州的臉上出現這種表情,真的很彆扭啊!
“真的,你就是失憶了。”她肯定地點點頭。
季衡州又問:“那你是什麼人,你為什麼……”
“我也失憶了。”她想都不想就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