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籠罩著鴆城。

街巷上,燈火漸稀。

一戶破舊的民宅外,閃過青年男子的身影。

身後,軍士的喊殺聲越來越近。

前方,無數只鴆鳥成群結隊地正穿透黑沉沉的夜空,向他的方向迎面襲來。

他正要點足起身,飛上高空,不料頭頂的夜空中,傳來無數鴆鳥的叫聲。

藉著星光一看,已經能看到鴆鳥的影子。

一場惡鬥眼看無法避免,男子握緊了手中的風火方天戟。

滿城的喊殺聲驚擾了剛剛睡下的這戶人家。

“吱呀”一聲,一位名叫長孫卿的老者手持燭臺開了門。

那男子的身影將長孫卿嚇了一跳。

“這位軍爺,你……”長孫卿戰戰兢兢地問:“城中鴆兵追殺的可是你?”

“正是,老者莫怕。”男子安撫道。

“那還不進來避一避。”

“不驚擾老者了,免得連累了你。”男子謝過長孫卿,搖頭拒絕了。

“既是被它們追殺,那一定不是壞人,進來吧。”男子還在猶豫,卻被長孫卿一把拉入門內,復又拉上門閂。

進了門,長孫卿從懷中取出一袋粉末,向空中散去。

“這是鷹隼膽,可以讓鴆鳥失去味覺,它們最怕這股味道。”長孫卿低聲道,然後引著男子,徑直進了裡屋。

昏暗的燭光下,男子看到逼仄的屋內有幾道泥巴堆砌的牆壁。

長孫卿拉著他的衣袖,四處張望後,迅速開啟泥牆上的一道機關。

泥牆開了一道口子,露出一個地道,裡面隱隱約約透出幾縷亮光。

二人走入地道,泥牆瞬間閉合了。

“好了。”長孫卿將男子帶進一間闊大的內室,讓他在木椅上坐了下來。

“謝過老者……”漢子正要行禮,“吱呀”一聲,隔壁木門開了,進來一位妙齡少女。

“爺爺,我當是鴆魔王的手下又來了,原來是新來的客人。”女子微微側身低腰,向男子施禮道:“婉兒見過公子。”

男子還了禮,抬眼看了一眼那女子,只見她年約十八,身材修長,容貌清麗。

長孫卿呵呵一笑,道:“鴆城的追兵正在追殺這位公子,我見他有難,就將他帶入家中一避。”

女子不敢正眼看那男子,偷偷一瞥,但見他容貌不凡,面龐清秀,滿身仙風道骨,內心不經意地被他震懾住了。

“老朽名叫長孫卿,這是老朽的孫女,長孫婉兒。”

長孫卿一臉善意地看著男子,“公子切莫擔心,我們也是鴆魔王的仇人,現如今,家中只有我們公孫二人相依為命。”

“老者,此話怎講?”男子動了動神識,知道老者的話並非謊言。

“我們世居之地,並非在這孤島,原籍在湖泊對岸的奪命崖一帶,以遊獵為生。二十年前,我帶上家人和全村老小,渡過湖泊,來到這島上打獵,不想……”

長孫卿哽咽不已:“我們剛來了兩年,鴆魔王就帶著手下到了此地,築城修營,強佔孤島。可憐我的兒子兒媳……也被他使鴆毒害死,僅存我公孫二人相依為命……”

喪盡天良的鴆魔王!

男子聽了,不禁義憤填膺。

他用神識一辨,馬上就知道了鴆魔王的來歷。

原來,鴆魔王和鹿統領二十年前,本是北方一諸侯小國擅長巫術的祭司,那小國被別國吞併後,鴆魔王和鹿統領帶著殘兵敗將,佔據了這座孤島,並豢養鴆鳥,煉成變幻鴆鳥的魔法巫術。

他們既不是魔界之人,也並非天界之神,不過是擅使巫術的術士罷了。

但鴆魔王的巫術,確實不可小覷。即便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