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被李紹白拍得有些微愣,似乎李紹白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用這樣的語氣和天佑說過話。天佑趁著夜色看不清李紹白臉上的表情,但李紹白說話時口中噴出的熱氣,明顯帶著酒氣。

難道是喝醉了?天佑有些疑惑,但看李紹白的動作完全不像是喝醉了。只見李紹白拍完天佑之後,連忙直起身,居然按著直線走了一小段距離。

李紹白邊走邊回頭吆喝,“天賜,好酒,來喝!”

李紹白剛說完,一回頭腳步不穩,向旁邊歪去,好在天佑眼疾手快,連忙湊上去扶起他,李紹白這才免於摔倒。

“李哥,我扶你進屋吧!”李紹白一隻手搭在天佑的肩膀上,天佑的手就被別在了身後,他伸手摟住李紹白的後腰,喝醉酒的李紹白全身發軟,倚著天佑,壓得天佑竟有些支撐不住。

“哥,你快過來幫我啊!”

天佑用力扳正李紹白以防止他摔倒,喊了一句之後天賜並沒有任何反應,一回頭天賜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倒在了地上,臉朝地,作狗吃屎狀。

今晚碼頭上貨船回來,值夜班的苦工們也早早回了家,此時天佑面對著這兩個快要醉成爛泥的大老爺們生出了無力感。

天佑放棄了向天賜尋求幫助的念頭,使盡吃奶的力氣才將李紹白扶回了賬房。又經過一番折騰,將李紹白扶到床上,脫掉鞋,蓋好被子,天佑這才緩了一口氣。然而外面還有一個天賜沒有扶回來,天佑又出了賬房。

今晚碼頭不用卸貨,燈火也都關了,只有幾盞照明燈,天佑想去扶天賜卻怎麼也沒有找到天賜,道路昏暗,天佑瞪大眼睛也沒瞅見天賜。他只能試探著去摸索,好容易找到了趴在地上的天賜。

“真是,怎麼能喝成這個樣子。”

天佑有些不滿地嘟囔了一句,但依舊將地上趴著的天賜扶了起來。

“我這是在哪兒?”有些迷糊的天賜被扶起來以後,反而有些清醒了,但四周昏黑一片,剛有點清醒的天賜一臉茫然。

“這裡當然是碼頭,你以為能是那裡,我可在這兒等了你們一個下午!”

見天賜似乎清醒了,天佑抓住機會抱怨起來,但扶著天賜的雙手卻沒有放鬆警惕,依舊緊緊地抓住天賜的胳膊。也許是抓得太用力,天賜不舒服地叫了一句。

“你抓這麼緊幹嘛?”

聽到天賜有些怒意的呵斥,天佑心裡有些不舒服,他在心裡想,好心沒好報!儘管心裡這般想,但手上還是放鬆了力道。

待兩個人都躺到了床上,天佑終於解放了,他活動活動身體,脖頸處傳來“咯咯”的響聲,之後便躺床上睡覺了。

第二天一到早,李紹白醒過來之後,只覺得頭昏昏沉沉還帶著點痛意。他一把掀開身上的被子,跳下了床。套上被洗到布料有些磨損的短褂,走出了賬房。

李紹白走到卸貨碼頭時,苦工們已經開工了。孫剛在一旁有條不紊地指揮著,苦工們也十分服帖,團結一致幹活勁頭十足。

孫剛見李紹白走過來,跳下剛剛所在的高處,跑到李紹白的跟前。他身上的粗布短褂已經被汗溼了,溼短褂貼著孫剛的身體,隱隱約約顯現出他的身材。孫剛一摔頭,臉上頭髮上的汗珠被摔到了地上,但古銅色的臉上還有些汗溼的痕跡。

“李總管,你過來了啊,今天兄弟們都幹勁十足。我帶著你去瞧瞧吧。”

孫剛伸出手將一旁忙於裝貨的苦工指給李紹白看。李紹白順著孫剛的指尖望過去,的確,每一個人都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精力旺盛。自李紹白到來碼頭之後,給苦工們提了工錢,同時中午管飯時又加了餐。

加上李紹白天生有一種本領,只要見過一個人記了他的名字,便會存於腦海之中很難遺忘。有時李紹白來探工,能叫出苦工們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