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聽別人說起,上海灘‘解語花’的名號,今日見了倒覺得真人比傳聞更甚。”見到美女要誇獎,這是李紹白例來的一貫作風。

素俏嬌笑起來,“沒想到李先生倒也像一般的俗子一樣,見了面先誇一遍,我以為李先生與別人不同呢。”

素俏最不缺的便是旁人的誇讚,凡是上海灘見過她面的權貴都對她讚不絕口,不僅如此,由於素俏結實的人多,靠山也多,自身又是一個聰明的人,敢在她面前動手腳的人幾乎找不到,更是有很多人尊稱她一聲“素俏姐”。方耀庭年輕時剛在上海灘起步他的事業時,素俏對他曾有一飯之恩,於是方耀庭發跡後,素俏就成了他最明目張膽保著的人。

“素俏姐人漂亮又有能力,我李紹白多誇一句也只是證實傳聞的可信度。但除此之外,我還能看到素俏姐身上的其他東西。”

李紹白說話時度拿捏得十分到位,嘴角帶著正人君子的笑容,一舉一動都顯得十分紳士,既不會顯得過分輕浮,又保持了一種對素俏的親密感。

“哦?你還看到了什麼?”李紹白的話成功地吸引了素俏的注意力,素俏頭微微向李紹白的方向偏了一點,晶瑩的大眼睛閃過一絲狡黠。

“素俏姐身上閃著時代新女性的光芒,不像一般的女子,素俏姐可一點也不輸給男人。”

李紹白話一落音,素俏的眼睛一亮,素俏只覺得自己一直在層層迷霧中行走,忽然碰到了一個同行的人,這個人身上沒有多麼令人驚豔的東西,但妙就妙在這個人與她同處於一片迷霧之中。

“你這話可怎麼說?”素俏說這話時臉上又換了另一副笑容,那笑容裡藏著一種放鬆的慵懶感,人一般只有在遇到相熟的人時才敢這般放鬆。素俏對李紹白的那一絲防備在李紹白說完這些話之後,消失無蹤。

“我以前是個車伕,從做車伕一直到現在,所遇見過的女人都依附於男人,但只有你,不一樣。”

“我也依附於男人,為了生活,我嫁給王志恆做他的姨太了,你不知道嗎?”明明是一個已為人婦的三十歲女人,整體所呈現給別人的模樣卻像是個十七八歲天真爛漫的少女,素俏偏著頭問李紹白,臉上寫滿了少女才有的無邪。

“別人都喚你一聲素俏姐,可我看來,你倒像個素俏妹妹。”李紹白答非所問,且話裡一聽全是調戲之語,怎麼聽都覺得過於輕浮了。但李紹白臉上的表情一本正經,與他所說的話一點也牽扯不上聯絡。

素俏晶瑩的大眼睛瞅著李紹白,扇子一樣的長睫毛隔一小會兒就撲閃一次,目光直楞楞地全放在李紹白的臉上,“你這話聽著可像那街頭的地痞流氓才說的,我看李先生不應該是那樣的人啊!”

“我誇讚素俏姐姐,你卻說我像那地痞流氓,我可是一萬個不同意的啊。”李紹白完全看得出素俏口中之語全是戲言,故而姿態盡是放鬆,慵懶地翹起了二郎腿,別提有多愜意。但二郎腿才翹了一半,又想到旁邊坐了一個大美女,立刻又收斂了動作,只剩下一雙眼睛,神采奕奕地瞅著素俏。

“這樣說來,我倒是說不過你了。”

“哪有,哪有,是素俏姐姐願意給我幾分薄面,不然憑藉我這幾句話,哪裡夠得到邊兒啊。”李紹白說完這句話以後,自己都驚歎於何時自己竟然有了這樣的口才與反應速度。反觀素俏的臉上倒是毫無厭倦之意,好似十分喜歡與李紹白聊天一樣。

李紹白在心裡微微吐了一口氣,雖然這素俏面上怎麼瞧著都是一個天真的女孩,但能夠在上海灘這樣的社會成為一個被無數業界大亨們稱讚的,就說明素俏絕對不是李紹白看到的這般軟弱,但女人嘛,無論多麼堅強,都不會拒絕別人的誇讚,跟著這樣一個套路走,李紹白說的,每一句話都不會出錯。

素俏笑著站起身來,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