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先前的一番挖掘,蘇若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蘇綬不是人們所認為的那個膽小怕事的蘇綬,他只是因為藏有太多秘密,才不得不小心翼翼。

“你的意思,莫非是說你父親背後的原因,跟薛容不曾透露的原因是一樣的?”韓陌問。

“確實是有這個想法。”蘇若緩緩吸氣,“不然我找不到理由來解釋,他為何既信不過皇上,也信不過我這個親生女兒。”

最初她覺得蘇綬有些重男輕女,瞧不起她是個女兒。後來知道他與謝氏成婚的內幕,她又覺得是因為忌憚謝家,所以連她這個女兒也厭惡上了。但如今她漸漸覺得,他其實還揹負著一些更為沉重的東西,因為把一個看上去對蘇家來說並不重要的薛容的牌位立在謝氏牌位之中,這是讓人不可思議的。還有他與周夫人的相處——周夫人身份已不算低,她出身好,又替薛家養著孫女,甚至親身涉險進入常家打探訊息,這點放在整個替薛家平反的人群當中都可擁有不可小覷的地位了,但她在蘇綬面前卻顯得十分謙遜,蘇綬對她雖然也很尊重,卻不是那種欽佩的尊重,反而更像是顆主心骨。

這就顯示出他還有秘密,這個秘密很可能關係到他的提防心。

“但你說過,蘇大人曾表示與薛容曾只見過一面,只見過一面,為何卻能結下這種默契?”韓陌捏著下巴,“而且,薛容會主動找蘇大人,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難道事關蘇家?”

蘇若抬頭,目光在半空頓了頓後,她說道:“可是蘇家並沒有發生過任何事。”

兩世都沒有。最大的事只有謝氏的死和她前世被呂家退婚了吧?可是謝氏的死在除她之外的所有人眼裡都是屬於一家主母正常的逝去,而呂家退婚——也是遠遠不夠令得薛容連夜來找蘇綬的吧?更何兩者相距這麼多年,怎麼看都無法建立關聯。

“這個答桉,大概只能等令尊主動說出來了。”韓陌道。“不過這麼看來,昨夜裡潛入天牢裡的人,極有可能就是那個廢太了的後人。常蔚他們當時為了陷害薛家,所以另外安排了人出來頂替真人處死,使人以為此後萬事大吉,但事實上,除去薛家只是他們計劃中的一環。”

蘇若聽到這裡,忽然道:“薛容確實接觸過廢太子後人,因為他隱瞞不報,所以才會有如今這麼多後患,為何你到如今仍堅定認為他是被陷害?”

韓陌望著她,片刻道:“不知道,說不上來。目前從種種訊息來看,總覺得他與令尊見過的那一面很不簡單。或許是因為信任你們蘇家,我總堅信薛容並非出於私心才隱瞞。”

蘇若聞言一笑:“你不過被我爹拉去牢裡蹲守了一回,就這麼相信他了?”

“我相信你呀!”韓陌脫口道,“有你在,但凡跟你有親緣的人我都堅信人品不差。”

蘇若正好喝了口茶,暖意就在此時從心底慢慢地溢了上來。

她看向對面,燈火後的他的雙眸明亮又溫軟。

“我,總之因為你,我看到你們蘇家人都覺得有好感,”韓陌邊說邊垂下了雙眼,心裡頭不知為何躥出來一隻兔子,在那兒蹦來蹦去的。“而且你眼光那麼刁,能收下阿吉,應該說明薛家人骨子裡的品性也是好的吧?”

這字字句句裡倒都是以蘇若的標準在作為標準。

蘇若拿起手畔的野花,湊到鼻子前聞了聞,然後道:“我素來沒那個耐心侍草弄花,我母親留下來滿院子的花草,都是阿吉在養。她每天採了送進來,我也覺得好看。這束花雖然不像嬌養的花那麼豔麗,但卻素淨馨香。就像是一日三餐,天天翅肚鮑參,難免發膩,反倒是粗茶澹飯,來得長久。”

韓陌覺得她有些文不對題。明明他說的是他對她和對蘇家人的觀感,她卻偏偏說起了花草。他只能悶悶地接道:“你不嫌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