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的眼睛,眼尾微微下垂,像一隻無害的小動物。頭髮因為營養不良,微微有些發紅,卻格外惹人憐愛。她的無助與脆弱,無形中增長了她的“魅力”——那懷璧其罪的青春——在復原的影片中,她是其中一個。
在鏡頭前,她哭泣著哀求過,卻還是被人指定了部位,解下了衣裙。
沈恆成忍住心中的疼痛,輕聲用不熟的語言,對小女孩笨拙地說:
“別怕。”
小女孩緊緊抱著手中的箱子,不願放開。
也就在這時,門口望風的女人發出一聲警告。沈恆成示意女孩噤聲,她與女人們急忙潛伏。
走廊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繼而是門鎖被擺弄的聲音。
她們屏住呼吸,聽見外面傳來一聲驚叫——
“是誰?”
*
這女人到底是誰?
夜已降臨,吊燈枝椏昏黃,結出暗影燈花。賭桌前的老寬,眼泛綠光,他覺得實在銷魂:這漂亮的笨女人,已經輸得底兒掉,欠下了他鉅額賭資。
一筆橫財,一個美人。掀開那道面紗,抓過這堆籌碼,他就是今夜的王。
他也當然不會有那個腦子,去想想:一個人怎麼能輸得這麼恰到好處。
而沉迷在賭桌前不忍離去的,又到底是誰。
“美女,你又輸了。”
老寬露出了愜意的笑,手邊烏七雜八的小吃堆得亂,一如他心頭那點癢,早撓得坐立難安。
而坐他對面的美人,以手扶額,只輕聲重複:“又輸了啊。”
一聲輕輕的嘆息裡,Lynn垂下雙眸。
她看見對面的老K——他一邊伸著懶腰,一邊低頭看了一眼手腕上粗黃的金錶,身體已坐離座椅三分之一——這是待離去轉場的意思。
她於是抬頭,幽幽望入老K的眼中——
“我拿什麼還呢?”
*
“你們想幹什麼!”
一把尖刀,對著沈恆成和屋子中的女人們。
而手持尖刀的,卻是另一個女人——她一臉的警惕與兇悍,似一根隨時會繃斷的弦。
沈恆成帶來的女人們也取出自己的武器,她將小女孩護到身後。猝不及防,小女孩卻突然狠狠咬了她一口。
對面的女人大喊著:“Sokheang,到媽媽這來!”
小女孩抱著箱子,像一隻慌不擇路的雛鳥,飛躥到了女人的身後。Sokheang——沈恆成記得,這是柬國女孩慣用的名字,意思是“詩”——那叫“詩”的小女孩,此刻卻像是潰不成篇的字句,渾身哆嗦著,每一下都像要抖出魂魄。
而在她身前,女人戒備地護衛著她。那女人的眼圈烏黑、面容憔悴,額頭上有撞出的青紫,手臂上有草率的包紮。這女人像一張被揉皺過的紙,那份眼底的驚惶與焦慮,無論如何也無法撫平。不成張的紙,承載那不成句的詩——
她身上的衣裙十分狼狽,撕破的下襬有灰黑的鞋印,還滲出點點未擦淨的血跡。
顯然,女人來得很匆忙。
沈恆成若有所悟,她指指電腦:“是你讓她刪的資料?”
小女孩瑟瑟抖著,她的小嘴緊抿,眼中倔強。
沈恆成又看向屋內偽造出的箱子,那些空空如也的行動硬碟。
“你造了這個假箱子,是為了把真箱子裡的硬碟換走。”
原箱子上了鎖,一時無法開啟,所以這女人造了一模一樣的替代品,讓小女孩偷樑換柱。
女人被說中心事,臉色劇變,她手中的刀晃著,聲音顫抖。
“……都是我乾的,與她無關!”
S卻不由沉吟:這裡不是機房,伺服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