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9年,這一年在當時應該被叫做大清道光一十九年,這一年的九月十五號,對於別人來說可能是個非常平常的日子,若非要說不平常可能就是中秋剛好過去了一個月。

但對於家住山東濟南府的王老漢來說卻是個不同尋常的日子,他的老婆為他生下了一對雙胞胎,是兩個小子。

說是老漢其實也就是四十三四歲,但是好運通常伴隨著不幸。

王老漢的老婆生孩子的時候已經三十七歲了,由於年齡實在太大加之當時的醫療條件實在是匱乏,終究沒能挺過去,被大出血奪走了性命。

一邊是老來得子的喜悅,一邊是中年喪婦的悲痛,渾渾噩噩的給自己的老婆辦完了喪事,生活又步入了正軌。

由於害怕後媽對孩子不好,王老漢也沒有續絃,獨自撫養著兩個兒子,王老漢是又當爹又當媽,很是辛苦。

好在王老漢有一手祖傳的木匠活,在十里八鄉都拿得出手,生活雖說不算富裕,但是衣食無憂還是做得到的。

雖說是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但是也架不住當時朝廷腐敗,靠著趕考實在是入仕無門。

王老漢起初也想著讓自己的兒子能夠上學讀書,將來當個師爺啥的,但是看著村裡的幾個白手窮經了半輩子的老白丁,連個秀才都沒撈著,王老漢終究還是放棄了讓自己兒子讀書趕考的想法。

兩個兒子只上了五年的私塾,認識個鐵錛斧頭,尺長寸短便跟著父親學起了木匠活。

所謂龍生九種種種不同,雖說王大和王二是一母所生,甚至出生時間都不超過一個時辰,但是性格確實迥異。

王大是老實本分,幹起事來一板一眼,剛剛十七八歲,幹出來的木匠活就已經不比自己的老爹遜色了。

而他的弟弟王二則整天的偷奸耍滑,你只要一讓他幹活不是腳趾蓋子疼就是腦袋疼,王老漢一天到晚對這個二兒子生不完的氣。

二兒子也是討厭父親的數落,到後來只要父親一煩脾氣,他索性就出門去了,眼不見心不煩,在外面呆個一兩個時辰老爺子自然也就消了氣。

這一天老爺子接了個急活,村東頭的老於頭嫁閨女要做一張八仙桌子,這點小活在王老漢手裡至多也就是一天。

讓兩個兒子打下手,父子三人就幹了起來,然而整日偷奸耍滑的老二記錯了八仙桌的尺寸,將三尺三的桌面板鋸成了二尺九寸。

正所謂長木匠短鐵匠,也就是說木匠做活寧可做長了也千萬別短了,長了還能再鋸,這短了四寸的桌板可咋整?

這是人家於老頭自己出的料子,一棵百來年的棗木,這料子要是再搞個一樣的桌子面,那這一單白乾都不能算,估計還能搭個四五十文錢。

雖說王老漢手裡也有點錢,但是他向來吝嗇,見此情景掄起一旁的桌子腿就要打王二,嚇得王二抱起來腦袋就出了門。

王二出門的時候是下午的兩三點鐘,正是大家吃完了午飯的點,王二溜溜達達就奔了河邊,也正是熱天準備在河邊的樹下乘個涼。

樹林子裡有一個大樹樁子,旁邊有四個木墩坐了仨老頭,都是同村的,樹樁子上有一副麻將牌,仨老頭大眼瞪小眼的坐著,看樣子是在等人。

“哎,這不俺王二侄子嗎?來來來陪大爺們打會麻將。”

一個年齡大點的老頭子喊住了在樹下乘涼的王二。

“俺不會來麻將。”

王二說的也是實話,自己的老父親吝嗇的很,別看自己已經十七八了身上從來不讓帶錢,沒錢誰讓你來牌呀?

“你來吧,俺們三缺一,你來湊個局,這不於老頭忙著嫁閨女,看樣子今天是來不了了。”

“俺身上沒帶錢呀。”

“那怕啥,都是一個村的,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