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睿擼起鹿方寧寬鬆的褲管,露出兩個膝蓋,夏天留下的傷痕依然清晰,長長的食指點了點,有點恨恨的斥責道:“你看看你這腿上,都快半年了,痕跡還在,你還有心情惦記滑板呢!你都忘了當初是誰哭的上不來氣了吧!”

又拿這個來說,鹿方寧最是沒有理由辯駁了。摔得那麼慘,哭的稀里嘩啦,這些都是凌睿親眼所見,的確說不出更好的理由。這也是她這一年裡面發生的“惡性事件”之一吧。

重提此事,鹿方寧往往都是嬉皮笑臉的混過去,可是此刻,她沒有心情打哈哈,看著凌睿有點嚴肅的樣子,只覺得更多了幾分無能為力和距離感。

剛剛數數的小手慢慢落下,整個人似乎也落寞起來,喃喃的說道:“可是,我煩的時候,就是很想出去玩一會兒。”

“那也要保證安全啊!”

“你這麼喜歡當教導主任啊?”鹿方寧真的有點惱了。

“方寧!”凌睿也被她這突然的情緒搞得措手不及,凌睿怎麼可能是愛當教導主任呢?凌睿愛說教也只是因為物件是鹿方寧而已。

情緒上來的人,往往口不擇言,平日不在意的事情此刻也變的扎眼起來,鹿方寧的嘴巴從來都是乾淨利索的,沒等凌睿說出下一個字,自己的話就蹦了出來:“怎麼啦,你就是,動不動就說這個不行,那個不行的,在家提醒我還不夠,還要跟公司的人說,整得好像你在垂簾聽政一樣。”

這是什麼用詞?

鹿方寧自己說完也是愣住了,眼看著凌睿臉色徹底黑了下來,可話已出口,就很難救回來了。

凌睿不說話也是真的生氣了,自然啊,這話擱在凌睿身上真的有些過分了。鹿方寧從床上起來,站在地上,有些無措和懊惱,也有些懼怕。

凌睿寵她是真的寵,可也不是毫無限度的。兩人一站一坐,就在床邊僵持著,鹿方寧也徹底沒了伶牙俐齒的能力,就這麼站著。

足有三分鐘,凌睿沒說一句話,鹿方寧抬起頭偷偷看他,凌睿才深吸一口氣,語氣僵硬的說道:“早點睡吧,明天還要上班。”

說完,凌睿轉身關了自己這邊的床頭燈,徹底躺下,不再去看方寧。

臥室原本只有凌睿這一側開了床頭燈,其他的燈都沒有開,凌睿關了燈,衣帽間和浴室的燈光還可以從門口走廊處流淌過來,臥室裡倒不至於全黑。

鹿方寧回到自己的床上,默默的掀開被子坐進去,只覺得好久都暖和不過來。

這一晚,鹿方寧還是睡得不好,糾纏不清的夢斷斷續續,早上醒來的時候隱約聽見凌睿在浴室洗漱的聲音。

鹿方寧心裡暗歎:還是不要碰面吧。於是,翻個身又閉上眼睛,卻沒有再睡著的福氣,豎起耳朵聽著凌睿從浴室出來,又去衣帽間換衣服,直到凌睿輕輕關上臥室的門離開,鹿方寧才坐起身:“唉,狀態不好,就是容易犯錯!”

這黑呼呼的臥室真的多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起床、拉窗簾、開窗戶、疊被子、洗澡、化妝、換衣服,鹿方寧選了一條非常利索的牛仔連衣裙、條紋印花中筒襪,開啟臥室的門、探了個頭出來,正好看見凌睿在門口換鞋,鹿方寧趕忙又縮了回來,也不知道凌睿是否看見自己。

鹿方寧躲在臥室門後,聽著門口的動靜,心裡問自己:我躲啥呢?躲凌睿嗎?也對,看見他說啥呢?說對不起?有點說不出口~~~

很快,大門落鎖的聲音傳來,鹿方寧再探頭出去時,外面只有空蕩蕩的房間,廚房餐桌上還給她留著早飯,這讓方寧心裡升起一些希望:至少,凌睿還記得給我留早飯。

看看時間,才七點鐘,凌睿居然出門這麼早,鹿方寧坐下來打算好好吃個早飯,看著早間的新聞,心裡卻在盤算著一天的工作安排。心裡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