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玉悠悠轉醒時,窗外已然日薄西山。

餘暉如金,傾灑在北渟鎮西邊一座平凡的農家小院,給一切都披上了一層金色的紗衣。

用過晚膳後,夙語熙安閒地坐在院子裡的木質長椅上,聆聽著不遠處魏御醫和鎮長的交談。

“白鎮長,我今日在鎮子上轉了一圈,並未察覺任何異樣,連生病的人都很少。”魏御醫眼神閃爍,神情嚴肅地看向被他稱為白鎮長的中年男子,問道:“但為何這些訊息傳到皇城後,卻變成了突發的癔症,人人可危?”

白鎮長的瞳孔微縮,臉上露出一絲苦澀,似有難言之隱。

此時,一陣清脆的聲音傳來,打破了沉默:“魏御醫,請您過來一下好嗎?”

魏御醫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只見一名面帶微笑、眼神清澈如水的少年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已。

那位被稱為白鎮長的中年男子見狀,心中暗喜,連忙順水推舟地看向對面的男人說道:“既這樣,那御醫大人就先去忙吧!有什麼需要討論的事,我們晚些時候再談也無妨。”

魏燁良並沒有回應他,而是微微點頭示意後,轉身徑直朝著夙語熙所站立的位置快步走去。

“餘公子特意來找下官,想必是有要事相商吧?”

看著走到近前的人,夙語熙輕咳了一下,將目光投向房門處,語氣平靜地開口道:“魏御醫可還記得…自已昨日之言,何玉今日就能甦醒過來,然而………”說到這裡,他話鋒一轉,突然抬頭看向眼前的男子。

此時,只見魏燁良抬起手在額頭輕輕一揮而過,其神情似乎顯得有些焦慮不安。

那明晃晃的動作,夙語熙的看得真切,不覺有些好笑,不過面上依舊保持一副嚴肅態度,繼續道:“這太陽都要落山了,魏御醫,要不您再為何玉診一診脈?”

魏燁良完全是在夙語熙那話說完的下一秒,立即開口答道:“是……是是,下官這就去。”沒有一點猶豫,他慌忙離開了此處,朝著房間門口走去。

看著男人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夙語熙面上的情緒始終淡淡的,反正也沒什麼事,他的目光在院子裡掃了一圈,注意到鎮長離去的身影。

沒有開口詢問,他靜靜看著對方離去,直至背影完全消失。

那時候……是夢嗎?可為什麼感覺那麼真實,還有兩個鎮長似乎長的也很像,不過就是名字不太一樣,難不成是兄弟之類的?

夙語熙垂眸盯著地面陷入沉思,隱藏在迷霧中的答案,好像不太好尋找。

沒等他想明白,身後,魏燁良著急忙慌的聲音傳來:“餘公子,餘公子,何世子他醒了!”

思緒回籠,聽著對方那話,夙語熙有片刻怔愣,隨即轉身朝魏燁良走去,話語透露出幾分不信任:“魏御醫,您可不要騙我。”

沒想到這小公子還記得昨天那茬,魏燁良尷尬一笑,連忙回答:“不敢不敢,下官怎麼會騙公子您那,哈哈……”

眼前人這話,夙語熙可不會再完全相信,不過自已也確實該去看看何玉。

徑直從魏燁良面前走過,他一路來到裡面的臥房。剛踏入房間,床上人便朝他看了過來。

視線相對那刻,夙語熙這才意識到那魏御醫真的沒有騙他,快步來到床前,床上的人只是靜靜盯著他,眼中帶著他看不懂的茫然。

對於何玉醒來後這奇怪的行為,他下意識聯想到了失憶。不然,又該如何解釋,這人看向自已的目光中,那久久不散的不解與困惑。

“你……還記得我嗎?”夙語熙忐忑的問出了這句。

本以為床上的人會搖頭,或者說不知道,卻不想對方的回答在他預料之外。

“你還好嗎?這裡...不是幻境了吧?”何玉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