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貴妃忙垂頭道:“陛下,臣妾已經讓人將媚貴人看管起來,她這般沒有分寸傷了陛下,臣妾心中憤怒難當,只是想著陛下喜歡她,才只命人將她看管起來。”
這話又觸動到了皇帝的痛點。
他這副身子早已被掏空了。
但身為帝王,怎甘願承認自個不如人了?
當日在葳蕤軒,他在貌美年輕的媚貴人身上好似找到了昔日年輕時的雄風,本以為自個又能重振雄風,卻沒想到竟暈在女人身上!
這簡直是莫大的恥辱!
皇帝面色蒼白陰沉,他直勾勾地盯著明黃的帳幔,一字一頓道:“不過是個狐媚子,朕怎會被這種女子蠱惑……朕不想再在宮內看見她!”
“陛下息怒,臣妾這就去辦。”
離開了養心殿內殿,許貴妃方才抬起頭,面無表情的拭去面頰上的淚,此刻的她,哪有半分傷心的模樣。
康敏才垂首跟在她身後,她側目掃了一眼,“陛下的口諭你可聽清了?媚貴人御前失儀,賜她一根白綾瞭解了罷。”
康敏才猶豫了下,小心翼翼地道:“媚貴人是貴妃娘娘您親自獻給陛下的,陛下眼下對媚貴人滿心怨懟,會否遷怒娘娘您……”
許貴妃的指尖落在眼尾,指腹還留著溼濡感,她勾唇笑了笑:“本宮連著五天五夜都守在陛下身邊侍疾,守的食不下咽夜不能寐,成如今這般憔悴的模樣,如此真心誠意,陛下怎可能會遷怒於本宮?”
“在陛下心中,本宮是最善良可心的人,本宮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陛下好啊。”
……
內殿之中,許貴妃帶著康敏才離開,殿內便只剩下一些伺候的太監婢女和御前太監元紀。
皇帝半闔著眸,聲音沙啞虛弱,“貴妃當真在朕榻前一直守著?”
元紀眼神微閃,他垂了垂眼眸,躬身道:“回陛下,貴妃娘娘這些日子的確都守在您榻前,陛下未醒,貴妃娘娘亦擔憂的食不下咽夜不能寐,瞧著整個人都瘦了許多。”
“奴才也勸過貴妃娘娘去歇歇,但貴妃娘娘執意不肯。”
皇帝睜開眼,蒼白的臉浮現一絲感動,“貴妃對朕的心意,當真難得。”
元紀一直低垂著頭,聽到這一聲感嘆,唇角緩緩揚起,露出一抹嘲意。
這時,殿外有太監來報,鎮南王等一眾武將有急事要面見皇上。
元紀聽清了話,躬身道:“想來是陛下已醒的訊息傳到宮外了,陛下方才轉醒,鎮南王等人此時便入宮恐怕是有要事……”
皇帝疲憊的揉著眉心,有氣無力地道:“宣他們進養心殿議事。”
宮人們搬來屏風擱在龍榻前,片刻後,鎮南王與一眾武將入了養心殿。
他們一行以鎮南王為首,鎮南王行禮後,面容嚴肅地道:“陛下,各地皆有流寇作亂,這些人不僅燒殺搶掠,連縣衙差役都敢殺害,手段殘忍惡劣……”
鎮南王將這些時日的各地暴\/亂一事盡數說與皇帝,同時呈上了摺子,交給元紀。
皇帝邊聽邊翻看著摺子,良久將摺子猛地擲到屏風上!
“砰”的一聲巨響,殿內所有人皆跪了下來。
“陛下息怒。”
皇帝靠在引枕上,嗬嗤嗬嗤的喘著粗氣,怒道:“朕才昏迷五日,這些人就當朕死了嗎?!”
鎮南王欲言又止。
在他看來,流寇並非是因為皇帝病倒而起,只是恰巧兩件事撞在一起。
但顯然皇帝此刻一心這般認為,他也不再辯駁,只勸道:“陛下息怒,為今之計是商議如何平息暴\/亂,若再放任下去,恐怕會有更多的百姓受害。”
這些流寇搶奪百姓錢糧,又將意圖反抗之人盡數屠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