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春意漸濃,暖風驅走了冬日的嚴寒,隨之而來的是潮溼的空氣。

入了春,京都城的雨水越發的多。

有時是綿綿細雨,有時又是疾風驟雨,可能上一秒還是微風和煦,下一秒雨水便應雷聲而下。

春雨將萬物滌淨,碧空如洗。

也在這日,沈昭盼了許久的登基大典終於來了。

巳時三刻,祭告天地典儀結束後,沈昭與文武百官在應天門前齊聚。

他身著明黃色的龍袍,烏黑的長髮高束,頭上戴著只有皇帝有資格佩戴的十二冕旒,神色肅穆的立在首位等著朝臣參拜。

嘉正皇帝亦被攙扶著起身坐在旁側觀禮,只是他半闔眼,是否清醒都未可知。

沈瀾穿著親王服飾立於文武百官之首,面上帶著笑意,像是在替沈昭高興。

一陣威嚴的號角聲中,響起司禮太監尖利的嗓音,“跪——”

隨著這聲高喝落下,文武百官皆跪下叩拜。

這一日終於到來,沈昭身姿筆挺的立於高臺之下,俯瞰著臺下烏泱泱的人群,心中生出無限的滿足感。

從此之後,他便是澧朝的皇帝,澧朝的天!

若有人敢忤逆他的意願,他定斬不誤!

朝臣參拜之後便由禮官奉冊寶與玉璽,接過了玉璽,沈昭才算得上是澧朝真正的新皇。

沈昭的目光在捧著冊寶與玉璽的司禮太監手中掠過,唇角上揚,寬袖微抬,朗聲道:“眾卿平身。”

待文武百官再度起身,禮官在前,司禮太監在後,一步步登上高臺,立於沈昭下首。

禮官拱手作揖,高亢尖利的嗓音傳遍“請陛下接金冊、玉璽——”

許貴妃立於六宮嬪妃之首,背脊筆挺,容光煥發,嘴角噙著化不開笑容,彷彿昔日所受的一切屈辱在此刻盡數消弭。

只要接過玉璽,她的昭兒便是澧朝的新皇!

沈昭在文武百官的見證之下,抬手去接金冊和玉璽。

司禮太監捧著金冊和玉璽雙手奉於頂,恭敬的垂下頭將之遞向沈昭。

文武百官皆不由得的屏息凝神,眼神一動不動的看著這一幕。

但無人看見,垂下頭的司禮太監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此時此刻,這抹笑容觀之有著道不明的詭異。

於眾人的見證下,沈昭伸手接過金冊和玉璽。

泛著金光的金冊置於右側,左側是被紫木檀盒蓋住的玉璽。

沈昭不著痕跡的吸了一口氣,將紫木檀盒揭開,露出裡頭用一整塊上好的和田玉雕刻而成的玉璽。

沈昭神色肅穆,將托盤遞於貼身內侍,雙手捧起玉璽,走到高臺邊緣,將其高舉。

禮官喝道:“跪——”

文武百官皆準備撩袍跪地,但人群之中突然傳出一道突兀的嗓音。

“諸位大人且慢。”

眾人一愣,沈昭與許貴妃嘴角的笑意同時淡去,目光銳利的看向聲音來源處。

說話之人,卻是武安伯嫡長子,明玉樊。

武安伯聽到熟悉的聲音一怔,隨即轉身,見出聲之人果真是他的長子,眉頭一蹙,輕喝道:“你這是做什麼?”

明玉樊只看了武安伯一眼,隨即雙眸緊盯著沈昭手中的玉璽,神色嚴峻,高聲道:“諸位大人請仔細看昭王手中的這一方玉璽……”

“這一塊玉璽是假的!”

此言一出,全場譁然。

玉璽是假的?!怎麼可能?!

沈昭猛然低頭察看玉璽,當真在玉璽上內裡看見一道細微的裂痕。

玉璽上絕不會有這般瑕疵。

玉璽當真是假的……

沈昭的臉色一瞬間陰沉下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