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姝急著去確認一件事,否則她夜裡都不會睡的安心。

扶著陸晏清的手小心翼翼地走下二樓,明姝叫蘭枝取了傘,往竹園去。

蘭枝正要撐開幼油紙傘,便聽一旁的陸晏清道:“蘭枝姑娘,我來。”

蘭枝看了眼陸晏清,想了想,把傘遞給他,自個十分自覺的退到兩人身後。

王府內的走道上倒沒有雪,被下人清掃的十分乾淨,只是外頭的風雪太大,才出了梨花小築,明姝的一張小臉便凍紅了。

陸晏清瞧見,往後退了幾步,正巧擋住了風,明姝微愣,察覺到吹到身上的風似乎小了點,轉頭看了眼執傘的男子。

男子神情冷峻,卻在她看過來的一瞬間神色變得柔和。

有那麼一瞬間,明姝覺得風雪都變小了。

她抿了抿唇,心底隱隱高興。

到竹園算不得遠,他們一踏進竹園,便有下人去稟了鎮南王和容氏,待明姝走進內院,抬眸就看見鎮南王和容氏在廊下等著。

容氏臉上可見擔憂之色,明姝走上前,她連忙將手裡暖和的湯婆子塞到她懷裡,著急問:“怎的這麼大的雪往竹園來了?”

“凍著可怎麼得了……”

明姝鼻尖發涼,她輕輕吸了口氣,將狐裘解開遞給陸晏清,“有些急事想問爹爹。”

明姝遞狐裘的舉動再自然不過,鎮南王見狀眸光閃了閃,意味深長的看了眼陸晏清。

陸晏清神色未變,淡然的迎上鎮南王的視線。

只掃了一眼鎮南王便收回了目光,轉而看下女兒,“進屋再說。”

“芳嬤嬤,你帶著陸晏清和蘭枝他們去暖房暖暖身子。”

鎮南王的主子都待下人極好,別的府中可沒有主子會給下人特意佈置暖房。

芳姑姑哎了一聲,等主子們進屋,引著陸晏清和蘭枝去暖房。

陸晏清不用挨凍,明姝心裡安定了許多,進了屋子被暖氣一衝竟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阿嚏——”

容氏臉色微變,忙吩咐丫鬟去備薑湯,伸手拉著明姝往爐子旁坐,眉頭輕蹙道:“有什麼急事這般著急的尋你爹爹?也要等雪停了再過來。”

明姝微微笑道:“只是吹了點風,不礙事的。”

“阿姝何事尋爹爹?”鎮南王開口問道。

明姝看向鎮南王,她一路上都在思索如何同鎮南王說起密州之事。

重生之事荒謬,父親又向來不信鬼神之說……

明姝思索片刻,作出擔憂的模樣,“是女兒方才賞雪景時突然想起,大雪過後澧朝各地必定會生事,往年都會頻髮匪患,屆時爹爹是不是又該離京剿匪了?”

“原來是因著這事。”容氏恍然道,“你是擔心你爹爹?放心,你爹爹又不是第一回剿匪,不過都是些被逼到一處窮途末路的百姓罷了,你爹爹也不是去殺人的,只是叫這些降了安分下來。”

明姝看著鎮南王,他沒有反駁容氏這話,顯然也是這般認為。

明姝心下沉了沉。

確實,往年各處的匪患大多都是那些缺米缺糧又無家可歸的百姓折騰出來的。

可密州的匪盜裡可是混進去了苗疆奸細,若她記得不錯的話,密州剿匪父親所戴的鎮南軍受傷大半,更有戰死計程車兵。

明姝忍不住擔憂道:“可若是有別有居心的人混進去呢?”

容氏訝異的問:“阿姝怎的會想到此處?”

總不能說她經歷過一世,記起密州匪窩裡藏了苗疆細作,明姝沉吟片刻道:“不瞞爹爹和娘,我方才小憩做了噩夢,夢見有苗疆人混進匪窩意圖謀害爹爹,這才著急來了竹園。”

鎮南王神色微變,“夢見了苗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