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恁個莫要太過憂心了,那位故人如今還在人世,只不過潛心修行,不打算再次示人罷了。”
陳楚量並未向著關忍提及方程雋和顧成青的事情,他找了個藉口寬慰關忍。
關忍自然是聰明的,他知道陳楚量不願多說,便並未打破砂鍋問到底。
此時他的情緒已然平穩下來了。
陳楚量把那根粗布棉條交給關忍,關忍趕緊接過來,小心翼翼的放在自己用來盛針灸針的布袋裡。
得知方程雋和關忍曾經是師徒,陳楚量內心也是欣喜的,既然如此,日後自己便可以直接把醫館交給關忍,讓關忍負責。
“某個日後還有能見到師父的機會嗎?”
關忍看著陳楚量低下頭,不知道在盤算什麼,憋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問道。
陳楚量卻是並未回答,他看了一眼仍舊在昏迷之中的周婉玉,問道。
“恁個確定這姑娘是真真暈過去了?”
關忍認真的給周婉玉再次把了把脈,又拉開隔間的門,東張西望了一會兒。
接著他坐回到周婉玉身邊,篤定的朝著陳楚量點了點頭。
“恁個如今醫術了得,日後有何打算?”
陳楚量淡淡問道。
關忍不假思索道:“某個只打算這輩子都待在這懸壺堂裡治病救人,若是有空暇,某個便前去巡診。”
說到巡診,關忍的神情嚴肅了起來。
“恁個應當曉得,這汴梁城周圍郊區沒有醫館,再者,這郊區住的大多都是些老弱婦孺,得了病也只能空空地耗在家中等死。”
“前些日子發了水患,如今又是馬上就要入秋,眼看著天就要涼下來,萬一突發瘟疫,某個還能在第一時間獲知災厄。”
陳楚量點點頭,表示認可。
在古代封建社會,大大小小的瘟疫皆有,那些個發生在小範圍地區的瘟疫不值一提,甚至不會被史書所記載下來。
然而時代的一粒灰,落在個人的頭上便是一座山。
這關忍能有如此的眼光和悲憫情懷,確實是難得的。
想到如此,陳楚量問道。
“某個收了這懸壺堂,是打算培養一批年輕醫師。某個對醫學所知甚少,要是把這懸壺堂發展起來,恐怕還是要依賴恁個。”
“某個打算把這醫館交與恁個。這醫館上上下下的盈利某個權不管,但恁個必須要保證童叟無欺,不失本心,為這汴梁城裡的病患提供一方庇護,可行否?”
關忍聽到陳楚量這番話,腰桿挺得筆直。
關忍吞了兩口唾沫,結結巴巴的應聲道。
“恁個接手了這醫館,難不成就是為了治病救人不成?當真是一份盈利也不要?”
這問題關忍已經一連問了好幾次,陳楚量嗤笑一聲。
“廢話!但某個把這醫館交與恁個,還有要求的!”
關忍此時沒有了行醫時的那副機敏勁兒,用探究的目光瞅著陳楚量。
“某個要恁培養一批年輕醫師,恁個自己去選拔好苗子,教授他們醫術和做人之道理,萬萬不可尋得忘恩負義之人。”
說到這兒,陳楚量狡黠的眨眨眼。
“某個已經委託了舊人,每年會幫某個考核恁個教出來的年輕醫師。到時候怎麼找到那位故人,某個會再另行告訴恁。若是考核不過,恁個可是會相當丟人……”
關忍顯然是聽懂了陳楚量的畫外音,立馬激動的“忽”的一聲站了起來。
關忍的臉漲得通紅,他凝視著陳楚量,堅定的說道。
“某個關忍發誓,某個只要活著一天,這懸壺堂便在一天。若有差池,某個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
陳楚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