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陳大虎躺在臥房的榻上,雙目望著天花板,美滋滋地笑著。
他擔心夜晚鄭顏給福巧餵奶會多有不方便,便拜託範流朱陪著鄭顏,自己則是豎著耳朵,時時刻刻的注意著鄭顏房裡的動靜。
今日可謂是陳大虎人生中最為滿意的一日了。
陳楚量推開門,坐在陳大虎的炕頭。
陳大虎看見陳楚量來了,更加興奮,張羅著便要讓陳楚量陪自己喝幾盅。
陳楚量卻是推了,笑道:“今日恁個可是得意的很啊!可真真是要過上老婆孩子暖炕頭的日子了。”
陳大虎“嘿嘿”一笑。
“二郎,還真是多虧了恁個多嘴,不然俺們二人不知道要稀裡糊塗這麼過下去多久。”
“先前恁個讓我跟著恁燒玻璃的時候,說總有一天能過上老婆孩子暖炕頭的日子,沒想到還真真成真了。”
陳楚量挑挑眉,沒想到先前他勸陳大虎跟著自己乾的時候的話被他記到了如今。
陳楚量溫聲溫氣:“既然如此,恁個便好好對待鄭姑娘,恁們兩個人搭夥,這日子定然過得越來越紅火。”
“只是某個還是要多囑咐恁個一句,如今鄭姑娘身份敏感,雖然現在她相對安全,但保不齊後面會不會被人找到。”
陳大虎想到先前盛姐讓陳楚量轉告的安全提醒,一個騰身坐了起來,收起了笑意。
“過了明日,某個便要和範大人前去今夏發水患的下游,此行定然長達幾日。”
“某個不在,恁個切記守好了鄭姑娘和流朱。韓小子那兒某個已經交代好了,至於今日白日來的那個小大夫,是個可信的,恁個有事找他便是。”
接著,陳楚量又把自己編造的一套有關範流朱和鄭顏身世的說辭教給了陳大虎。
陳大虎把陳楚量所說的默唸了好幾遍,這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他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腱子肉:“二郎,恁個放心便是,某個這蠻力不是白白來的,他人定然沒法兒欺負了咱們去……”
安排好了一切,陳楚量和范仲淹便上了路。
二人的第一站,便是今夏水患時,死傷最為嚴重的通濟莊。
這通濟莊在水患之前,曾經是這長河一帶下游最為繁榮的村莊。
通濟莊正處於長河下游三個支流的交匯口,這裡是得天獨厚的沖積平原,也是飼養畜牧的好地方。
正是因為如此,這長河一帶無數的人們前赴後繼地趕往通濟莊定居,在這裡繁衍後代、辛勤勞作,直到長河氾濫,沖垮江堰。
陳楚量先前已經找了幾個棍夫前去通濟莊打探情況。
“如今這通濟莊經過水患之後,莊稼地已經被沖毀,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許多從外地而來的豪紳或是搶奪或是購買,在通濟莊一帶土地兼併。”
“這些豪紳拿了地契,打的是日後政府災後重建,收購地契的算盤。”
陳楚量和范仲淹各自騎著一匹馬,一邊行路,陳楚量一邊說道。
范仲淹聽了,輕嘆一口氣,說道:“恐怕是要苦了這通濟莊一帶的百姓了。如今那些個豪紳定然不會讓這些空地白白荒著,人工開墾起來,百姓定然吃了不少勞苦。”
二人行路行了整整一個白天,這才終於趕在天黑之間看見了長河下游一帶的人煙。
陳楚量尋到一個客棧,帶著范仲淹便走了進去。
“恁個這兒可是能住店?”
這客棧看起來不大,很是老舊,陳楚量一推門,那門便發出吱吱呀呀的響聲來。
客棧的正中央擺著幾張桌子,這佈局好像一個小型酒樓。
陳楚量把馬上馱著的包袱卸下來,放在桌上。
陳楚量又招呼了兩聲,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