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頭原本聽說韓琦是陳楚量撿來的,手頭一直盤著他手腕上的佛珠,嘴角下伸。

直到陳楚量簡明扼要的說明了韓琦的身世,老頭的臉色才好看了幾分。

“那韓大人的名諱,老夫是聽過幾分的。只是沒想到時過境遷,舊人已去。”

白老頭深深嘆了口氣,看向陳楚量。

“這孩子有情有義,是塊讀書的材料。恁個如今幫了他,來日他絕不會變成那恩將仇報之人。”

“恁個且回去,某個留著孩子在這住上幾日,試驗試驗再叫他回去。”

陳楚量得了命,這才走了。

他知曉這韓琦是文曲星降世,來日定能有大有為,無關其去不去學堂。

只是他曾經翻閱野史時瀏覽過,聽說這一代明臣韓琦長大之後時時呆坐在窗前,有時竟是會不知不覺地流下淚來,或者是摔打東西。

這症狀若是擱在現在,那定然是抑鬱症或是躁鬱症。

前幾日陳楚量便覺得韓琦這孩子有事憋在心裡,常常悶頭獨自思考。

而這白老頭胸懷寬廣,為人粗獷,無論何時都看得很開。

若是韓琦能從白老頭身上覺悟些為人處世的道理,對其日後的發展也是好的。

解決完韓琦的事情,陳楚量便要著手去見見那顧成青了。

按照年月計算,不出一個月,這范仲淹便要出獄了。

而此時的范仲淹並不知道那九重天心裡所想,正在牢裡憂愁幽思,以為要被治罪呢。

自己若是現在找準機會幫他一把,日後便能和范仲淹結下不小的交情。

陳楚量如是想著,便朝著劉府走去。

前幾日朝廷裡來了太監宣旨,白紙黑字的就要把劉志衡調任回到開封了。

劉志衡如今修好了那黃彩玻璃瓶,每日吃嘛嘛香,心情大好。

又逢升官調任之事,這劉志衡是見人就笑,時不時還派人去給陳楚量送些金貴吃食。

那侍衛看見陳楚量,瞬間認了出來,態度那叫一個恭恭敬敬。

“大人,恁個等著小的去同劉大人稟告一聲!”

侍衛進去沒多久,劉大人便親自出來將陳楚量迎進了門。

“讓某個看看,這是哪陣風將恩公吹來了?”

劉大人挺著渾圓的肚子,笑呵呵道。

陳楚量站起來,頗為不好意思的抱了抱拳。

“劉兄,某個今日前來,是有一事相求。”

“您也知曉,這範大人於某個有恩,是受了那治水吏顧大人的牽連才落到那步田地。”

“如今這顧大人已經是板上釘釘的罪臣,不知劉大人可否行個方便,讓某個前去問他一問?”

劉志衡自然是知道顧成青隱瞞了貪汙受賄的事情,自然知道陳楚量的意思。

劉志衡覺得這顧成青既然已經死豬不怕開水燙,就算是陳楚量用上嚴刑拷打,那顧成青都不一定能吐出半個字來。

“方便方便,恁個何必如此客氣?只管去衙門打個招呼便是了!”

劉大人笑道。

陳楚量趕緊道謝,然而就在他轉身欲走之時,劉志衡卻是拉住了陳楚量。

“陳弟,這汴梁離著開封天高皇帝遠,日後咱們想要相見,可就難了。”

“恁個在這裡無牽無掛,倒不如前去開封打拼,某個也能幫上一二!”

劉志衡的意思,是想帶著陳楚量一同前去開封。

劉志衡這人憨厚老實好說話,陳楚量知道,他定然不會虧待自己。

但自己若是真現在去了開封,一輩子也不過是個小小工匠。

這豈是已經掌握著這個世界上帝視角的陳楚量所甘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