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楚量睜著眼,在塔樓上捱了一夜,天一亮便趕緊回到了偏宅。
看著滿腹心事的陳楚量,其他幾人詫異得很。
“恁個這是緣何這般憔悴?難不成是瞞著兄弟某在勾欄裡玩了一夜?”
陳大虎走過來拍拍陳楚量的肩膀,問道。
陳楚量此時卻是心力交瘁,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然而下一秒,韓琦卻是從西廂房中走了出來。
看見韓琦,陳楚量一愣。
“恁個不是在學堂裡讀書?怎的,難不成是被白夫子趕出來了不成?”
韓琦搖搖頭,認真說道。
“夫子說某個的基礎好,但是先前背過的那些個聖賢書太過教條,夫子打算讓某個這段時間便在學堂住下,於是讓某個回來收拾些換洗衣裳。”
陳楚量點點頭,讓陳大虎去拿來幾張銀票,又打了些豬油,讓韓琦拎著。
“恁個在學堂裡好生對待夫子,夫子對恁有恩,這些便算是你的謝師禮。”
韓琦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陳楚量無心掛念這些個小事,又吩咐了幾句便回到了臥房。
他緊緊地關上臥房門,下一秒便靠著房門疲憊地坐了下來。
那聖旨裡的資訊量太大,陳楚量思考了一夜,太陽穴現在不住“突突”地跳。
顧成青之所以被那東西怕成這樣,絕非意外。
靠著房門,陳楚量竟是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等到他再次醒來,已然是晌午時分。
陳楚量飢腸轆轆,此時他卻是來不及填飽肚子,便直接朝著偏宅外走去。
有些至關重要的事情,現在等著他去確認。
然而就在此時,範流朱卻是叫住了陳楚量。
“恩公,這幾日奔波辛苦,恁快快把這包子用了再奔波。”
看著範流朱用棉布紮起來的食盒,陳楚量衝她感激的笑笑,把食盒接了過來。
陳楚量一路上邊吃,邊衝著衙門走去。
等到來到衙門門口之時,陳楚量剛好把最後一個包子塞進肚子裡。
那衙門門口的侍衛如今已經和陳楚量混了個臉熟,看見陳楚量便下意識想去喊劉大人。
陳楚量卻是笑笑揮了揮手。
“恁個不必煩勞劉大人,某個想拿來那地方誌看上一看。”
那侍衛客客氣氣地招呼陳楚量進了廳堂,不多時便把地方誌拿給了陳楚量。
這汴梁的地方誌向來是公開透明的,主要用來記載官員升遷和地方發生的大事。
這地方誌最特殊的地方,莫過於並非由地方的小吏主筆,而是由地方那些個有幾分學識、能提筆寫上幾筆的老學究們寫的。
這地方誌說是野史也不為過,有著極高的史料價值。
只要百姓願意看,隨時隨地可以借閱。
陳楚量快速的翻動著地方誌,很快便找到了自己想查詢的時間段。
然而那一部分的地方誌,卻是被人用水打溼,此時的字跡已然是模糊不清。
陳楚量憑藉著自己對文字的超高敏銳度,費勁的辨認著。
“元年九月,陳貴妃探親,攜宮中數人路經汴梁……”
“天降大雨,貴妃受驚,胎動不止,貴妃崩漏,母子落龍。”
這落龍,在這大宋指的便是母子雙亡的意思。
“啪”的一聲,陳楚量合上了地方誌,臉色蒼白。
他把地方誌還給那侍衛,靜靜地坐在廳堂中央。
這地方誌中提到的陳貴妃,出身高貴,如今已然是陳皇后了。
只是這位陳皇后鮮少出面,人傳聞皇后整日深居,焚香禱告,極少拋頭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