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楚量和范仲淹一直等到了夜晚。
按照計劃,兩人同行,而小茜則獨自一人留在廂房中製造假象。
如今眾人都已經對這戲碼輕車熟路,手頭也有了完全的準備。
可范仲淹還是內心有些緊張。
看見范仲淹一直緊緊皺著的眉頭,陳楚量安慰的拍了拍他。
“範大人,恁個不必太過憂心了,這天時地利人和咱們都有了,如今萬事俱備只差東風,想來咱們定然能打個勝仗。”
范仲淹聽了陳楚量的話,握緊拳頭,篤定的點點頭。
就在此時,廂房的門卻被人叩響了。
只見來的不是別人,竟然是老嬤嬤。
“嬤嬤,您怎麼來了?”
小茜看著老嬤嬤端來的夜宵和吃食,驚訝地問道。
嬤嬤無事不登三寶殿,難不成是出了什麼大事不成?
果然,此時嬤嬤來不及應付小茜。
她那滄桑的臉上佈滿了皺紋,她皺了皺眉頭,輕聲說道。
“這歐陽剛今夜吃了壞酒,已經醉了個一塌糊塗,待會兒應當是管家把那貴客送走。”
“但某個今日收割豬草回來的時候,卻是看見一個小家丁在馬棚裡面添馬草。”
陳楚量和范仲淹對視一眼。
這歐陽府上,最近都沒有人要出遠門。
並且這馬草是日日有人專門在清晨新增的,今日為什麼要多此一舉?
難道是有馬兒要行遠路?
小茜聽見這話,頓時就急了。
“咱們人手不夠,若是大動干戈,定然會引起這兒家丁的察覺。”
“怎麼辦,咱們應該走水路還是陸路?”
范仲淹剛剛放到肚子裡的心,此時此刻又重新提了起來。
“莫慌,嬤嬤,恁個曉得不曉得那貴客還有多久就要動身了?”
嬤嬤咂咂嘴,過了一會兒這才猶豫不定地說道。
“恐怕還有一盞茶的工夫……”
“某個前來的時候,這管家還在炊房裡吩咐要給貴客燒一碟子橙花糕,好圖個好彩頭。”
這是通濟莊的風俗,主人家送客人上路的時候,送橙花糕也代表著祝福一帆風順的意思。
“恁們莫動,那馬此時應當已經準備好了,某個這就前去觀望一番!”
陳楚量撂下話,便直接推開了廂房門。
就在此時,一個家丁神色匆匆地從廂房門口路過。
陳楚量生怕他往廂房裡看,趕緊轉移家丁的注意力。
“哎,恁個大晚上在這兒鬼鬼祟祟的,是要作甚麼?”
“陳……陳大人,今夜主子害了病,此時正在廂房裡難受著呢,小的這是要前去服侍……”
聽著小家丁誠惶誠恐的回話,陳楚量裝作不耐煩的擺擺手,讓小家丁離開。
今夜這歐陽府上下戒備,應當會寬鬆許多了。
“某個這也去看看歐陽大人怎樣了!”
陳楚量雙手背在身後,裝作遊手好閒的模樣,優哉遊哉的朝著歐陽剛的廂房走去。
歐陽府上裝飾得金碧輝煌,歐陽剛為了凸顯自己作為家主高貴的身份,故意把自己的廂房修在了這歐陽府上的門口。
並且這歐陽剛的廂房的地基已經被特意加高了,只要站在歐陽剛廂房前的臺階上,就能夠看到歐陽府外的情況。
現在這個時候,那‘貴客’應當準備著要走了。
陳楚量表面看上去風輕雲淡,甚至還哼著小曲兒。
但是沒人知道陳楚量的後背此時此刻已經被汗水浸溼了。
如果他檢視一番之後,發現那陌生男人會騎馬離開,那今夜想要劫道的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