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過了往後院去的垂花門,姜姒方才緩緩停下腳步。

她走到五步之遙的水塘邊,將手心中捏皺的紙條撕了個粉碎,凝視著波光粼粼的水塘片刻,輕笑出聲。

徐容婉的手段一如既往的這般下作。

字跡再像,這張紙條也不可能是裴臨寂寫的,他們之間從來沒有寫信的習慣,何況今日是剪綵之日,裴臨寂知曉她在忙,絕對不會打擾她。

徐容婉設計之前應當不會蠢到連裴臨寂基本的行事作風都沒有打探過,既然如此,她為何還要寫這一張字條?

唯一的解釋便只有徐容婉迫不及待的想要害她,剪綵這日是最好的機會。只能匆匆佈下陷阱,等著她往下跳。

若是上輩子毫無心眼的姜姒或許還會上當,可這輩子她可是多長了百八十個心眼子。

姜姒只在水塘邊停了片刻,接著往北二側的廂房走去。北二側總共留出了五間廂房,日後她們可在此午歇。

短短三兩日,徐容婉竟摸清了明輝堂的佈置?蘇護昨日來報徐容婉並未離開長公主府,可今日她還是來了明輝堂,這足以證明長公主府外一定有人在幫她。

是誰呢?

姜姒一路上若有所思,北二側已經近在眼前。

第三間廂房在正中的位置,此時那道門虛掩著,看不清裡頭的情形。

姜姒沒有過多猶豫便走了進去,推開門時動作滯了一下,隨即若無其事的走進去。待她將門半掩上,不遠處的一道身影匆匆跑開。

走進屋內便是一張圓桌,左右兩側視線所及之處皆不見人影。

姜姒面色無常的坐下,餘光卻掃到床榻後的帳幔無風自動,她心道來了。

佯裝害怕的起身,盯著那處喝道:“誰在哪!”

下一秒,一個面容兇戾的壯漢從帳幔後走出,他眼神直勾勾地落在姜姒身上,像打量一件貨物一般打量姜姒。

姜姒眸中閃過一絲冷意,臉上露出驚惶之色,彷彿被嚇破膽一般,“你是什麼人,你怎麼會在這裡?”

“美人別怕。”壯漢聲音粗重,眼中的淫邪之色讓人看了忍不住作嘔,“大爺教你快活快活。”

到了這一步,姜姒哪能不明白徐容婉的算計,她這是又想故技重施毀她清白?怕是沒有這般簡單吧。

在此處看見壯漢,更加堅定了姜姒心中的猜測,長公主府一定有人在幫徐容婉,只是這人會是誰呢?

她在思索之際,臉上佯裝出來的害怕之色不自覺便消失了,這令對面的壯漢心中詫異萬分。

僱主不是讓他玩弄的女子是個膽小怯弱之輩嗎?為何他感覺不對勁……

幾年行走江湖培養出來的直覺讓他覺得此此事詭異,壯漢在銀子和命之間猶豫了一瞬,方才抉擇出來,正要說話,便察覺到背後一股凌厲的殺意襲來。

他身後有人?!

此人是何時出現在他身後的?!為何他絲毫沒有察覺?!

他頭皮一麻,正要轉身,後腦驟然一陣劇痛,都來不及驚撥出聲,便雙眼翻白倒在地上!

裴臨寂不知何時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哪壯漢身後。

重物倒地聲拉回了姜姒的思緒,她嫌惡地看了眼地上的壯漢,走向裴臨寂,“如何?”

裴臨寂從懷中拿出一張紙條,姜姒接過一看,正是她的字跡。

只不過此張紙條比她的多了幾個字。

巳時六刻,北二側第三房有事相商。

比她足足晚了一刻。

姜姒冷笑了一聲,“原來她是打著這副算盤。”

在徐容婉的設計中,若裴臨寂當真巳時六刻趕來,瞧見的怕是她被壯漢凌辱的景象。

徐容婉當真恨她入骨,想要揭穿她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