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嫻雅雖性子爽快,但到底是個女兒家。被問起婚姻大事,臉上還是帶上了幾分羞澀。

一看就是對婚事有期待的。

倒是明姝,聽了這話臉都沒紅。

成安伯夫人原本以為該臉紅的是明姝才對,畢竟據她所知這姑娘是個臉皮極薄的。

眼下不免有些意外。

成安伯夫人笑了笑,只當明姝是已經臉紅過了,“稍後會有丫鬟悄悄的給你們指人,你們遠遠看上一眼,若是覺得和眼緣,便可以交談幾句。”

在澧朝,少男少女可以止乎於禮的相交,只要不越了分寸,反而是一方美談。

周嫻雅規規矩矩的應了聲好,明姝也行禮禮,兩人才一起離開成安伯夫人的院子。

由成安伯府的下人引著兩人去菊園。成安伯夫人愛菊,單獨闢了一個菊園出來,裡頭養的盡是一些珍貴的名菊,眼下正開的熱烈。

明姝方才踏入菊園,便聞見空氣中的那抹馨香。不遠處,七八個貴女聚集在一處,面前是十幾盆開的熱烈,有碗口大的菊花。

花兒養的極好,應是剛灑了水,花瓣上還帶著溼意,已經有彩蝶停在上頭。

走近了幾步,一聲誇張的女聲就傳了過來。

“姚姐姐今日也穿了一身黃色的衣裳,我瞧著比這花還要嬌豔美麗,你們看這彩蝶,還停在姚姐姐衣服上了——”

聽到這話,明姝目光循著看過去,果真見那女子肩頭停了一隻蝴蝶。

其餘人都恭維起來。

那女子姿態甚高,仰著下巴笑道:“我這身衣裳可以母親為了伯夫人的賞菊宴特意叫人趕製的,裡頭還嵌了金絲。”

說著她長開手臂,在陽光下轉了圈,“這衣裳在光下還能發光呢!”

果真,那衣裳嵌著的金絲在陽光下閃著稀碎的光,就連一貫只愛紅衣的明姝也覺得這件衣裳極美。

周嫻雅見她一直看著,低聲在她耳邊道:“那人是吏部尚書的女兒姚芩,是個花蝴蝶。”

那邊,有個粉衣女子同姚芩說了句什麼,姚芩的目光便落到了明姝身上。

挑剔的目光將她上下掃了一遍,眼中帶上一絲敵意。

明姝一臉莫名。

她何時招惹了這個女子?

明姝不想惹事,她還有重要的事情沒有辦呢。

“周姐姐,咱們去別處看吧。”說著就拉著周嫻雅往另一處走。

但姚芩顯然沒想讓她就這麼走了,聲音有些盛氣凌人,“慢著!”

明姝腳步一頓,不想理她。可姚芩身邊的粉衣女子卻幾步走過來,直接攔住了明姝和周嫻雅的去處。

神情像極了狗仗人勢的狗腿子,“沒聽見姚姐姐讓你別走嗎?”

周嫻雅直接沉下臉,翻了個白眼,“她算什麼,憑什麼讓我們別走我們就得聽?”

周嫻雅一直都是京都貴女圈的異類,除了少部分人喜歡她這個性子,大部分的貴女都看不起她。

一個女子,不好生學琴棋書畫刺繡,反倒去跟個男子一樣舞刀弄槍,像什麼樣子。

姚芩看不起周嫻雅,更覺得她是丟了她們這些貴女的臉,譏諷道,“呦,我當是誰穿了這麼一身不倫不類的衣裳,原來是周大姑娘你啊。”

周嫻雅愛戎裝,平日裡穿的都是方便騎射練舞的騎裝,今日因著是周夫人有意讓周嫻雅來與人相看,特意讓她穿了裙子。

但周嫻雅穿貫了方便的騎裝,走路也不似尋常的貴女那便踩著小碎步,而是邁的大步。落在這些人眼中,便是周嫻雅姿態醜陋,上不得檯面。

明姝是個挺佛系的性子,但都有人欺負到她的好友身上,她可就忍不了。

冷冷的瞥向姚芩,神情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