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明姝呆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不敢置信地問:“方才你說……你說……”

喉嚨去像被什麼堵住了一般,發不出聲音。

瞧著明姝臉上的驚駭,陸晏清攥緊了拳頭,心中還後悔今夜只來得及斷了沈敬那畜生的孽根……

他翻了一個茶杯給明姝倒了杯茶,明姝喝下之後臉色才緩和不少,“德昭殿今夜有幾十名官員,還有皇帝和其他皇子王爺,沈敬他竟然當眾說出那種話?”

陸晏清聲音冷沉,“是。”

“這個畜生!”

明姝險些咬碎了一口銀牙,她雖不至於將名聲看的比性命還重要,可平白被人這樣汙衊,便是再軟和的性子也忍不了!

“他現在如何了?死了沒有?”

陸晏清眼眸中閃過暗色,“沒死,只是殘了。”

“殘了?”

明姝疑惑地看著他,莫不是陸晏清砍了沈敬的腿或是手?

在他心裡明姝是最純潔的存在,陸晏清不想把沈敬的髒事跟她說的太具體,垂了垂眼眸,在明姝要旁問之際“嘶”了一聲。

明姝的注意力頓時被他吸引了。

只見陸晏清臉色蒼白,臉上出了一層薄汗,可見忍痛忍的十分艱難。明姝心裡一刺,慌忙拿起裝著金創藥的瓷瓶,“我先給你上藥。”

陸晏清一愣,忙道:“不必勞煩主子,我才自己來。”

明姝卻避開他的手,不容拒絕道:“將上衣脫了,我給你上藥。”

陸晏清身子一僵,“主子……”

聲音晦澀喑啞,“奴才是卑賤之人,怎勞煩主子親自替奴才上藥。”

他這套說辭明姝都已經聽膩了,陸晏清越是拒絕自己她態度便越堅定,目光灼灼地盯著他,“你若是自己不脫,那便我來替你脫。”

“……是。”

下一瞬,陸晏清將染上血跡的白色中衣脫至腰間,露出精壯的上半身。

明黃的燭火下,男人身上的傷口被照的一覽無遺。原本瞧著他衣裳上的血跡就已經覺得揪心,再親眼看見他身上的傷口,明姝的眼眶剎那間便紅了。

他背上有大大小小的刀傷十幾處,更有些是舊傷未愈又添新傷……

明姝手顫了顫,用竹片舀了金創藥小心翼翼地的灑在他的傷口上。

陸晏清全部心思都落在明姝時不時碰到他身體的那雙柔軟的手上。

屋內一時間安靜極了,直到陸晏清感覺有什麼液體滴到他後背。

他下意識地扭頭,只看見,燭光下,明姝雙眼通紅,淚珠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順著臉龐往下流,卻死死咬著唇,沒有發出一聲。

陸晏清心如刀絞,聲音低啞的開口,“主子……”

明姝才對上陸晏清的雙眼,愣了愣,手忙腳亂的用袖子擦了下眼淚。

說話聲帶著哽咽,“我、我也不想哭……一定很疼對不對?”

明明此刻該疼的是身上的刀傷,陸晏清卻覺得心口彷彿被刀割一樣,痛的他快要呼吸不過來。

“……不疼。”

“主子別哭了。”

看著她哭,他比死了還難受。

“奴、我只是受了些皮外傷,上兩日藥便能好全,不礙事的。”

他本意是想安慰明姝,卻沒想明姝聽到這話眼淚流的更兇。

不過哪怕是在哭,明姝也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動作輕緩的給他上著藥。他身上的傷口觸目驚心,有些分明已經深可見骨,陸晏清卻輕飄飄地說只是皮外傷。

“你忍著些,我會輕一些上藥。”明姝哽咽著,輕聲輕語,好似生怕因此惹得他更疼。

陸晏清全身都繃的很緊,心中卻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