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珺微微一笑,又舉眸向那櫻樹林中看了一眼,便笑著指著前方問道:“卻不知過了那片櫻樹林又是何處?”

青蔓向來便是個萬事通,此時自是上前稟道:“回姑娘的話,打這櫻樹林穿過去便只一條道兒,那條道兒的盡處是間花房,裡頭種著好些名貴的花兒呢,又有個頂古怪的老媽媽守著,上回婢子還見那老媽媽罵人來著.”

傅珺聽她說得有趣,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道:“你倒知道得多.”

青蔓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姑娘也曉得的,婢子就愛四處逛著玩兒.”

一旁的涉江便咂著嘴點頭道:“我就說呢,怎麼見天兒不見你的影兒,想要叫你做幾件活計卻也沒處說去。

原來你倒是自在著,這般逛著可歡喜了吧?”

青蔓覷著涉江的面色,知她也不是真生氣了,便湊上前去討好地笑道:“涉**姐千萬別生氣,若氣著了可怎麼是好?回頭我替你串個最好看的手鍊子送你頑.”

這話說得眾人皆笑了起來。

涉江亦是無奈地搖頭。

傅珺一時間卻是來了興致,便叫青蔓前頭帶路,眾人又往那花房去看了一圈。

那花房裡果然守著個年老的婆子,兩鬢皆已白了。

傅珺過去的時候,這婆子正坐在花房邊的一個小隔間裡打盹兒呢,連她們這麼些人走近了也沒聽見。

這婆子傅珺曾聽許娘子介紹過,說是姓婁,是侯爺花重金從外頭聘進來的,專事照顧花草。

因前幾年京裡興起了養牡丹的風習來,侯爺向來便喜歡附庸風雅,便請了有著多年養花經驗的婁嬤嬤過來照料牡丹。

這婁嬤嬤便選了府裡的這一處做了花房,又將花房裡裡外外佈置了一遍,據說從天頂上的棚子到腳底下的泥,皆是萬分講究。

這牡丹種了沒兩年,京裡又開始流行養金線蘭。

於是侯爺又往花房裡擱了幾盆蘭草。

過後幾年京裡風向變來變去,這花房便成了百花的溫床,名貴花草亦多了起來。

而府裡各房擺放的花木,亦有一部分取自這花房。

在花房外圍看了一圈之後,傅珺也走得累了,便帶著人打道回府。

一行人循著櫻樹林裡的石子路穿了出來,轉過秋夕居的院門兒,方才行過後湖邊的一叢矮樹,忽見前頭匆匆跑過來兩個人,其中一人傅珺卻是識得的,卻正是傅庚身邊的小廝山樵。

那山樵大老遠的一見傅珺,便喜道:“哎喲,姑娘您在這兒呢,叫奴才好找.”

傅珺便停下腳步,含笑問道:“你怎麼來了?找我有事兒麼?”

山樵忙趕前幾步跑了過來。

待他跑到近處看時傅珺才發現,這山樵似是跑了不遠的路,鼻尖兒與額頭上俱是汗。

他跑到傅珺面前先揖了一揖,方才說道:“是爺叫奴才來的,說是要找姑娘借兩個人使使.”

傅珺不由睜大了眼睛,訝然地望著山樵。

傅庚居然要找她借人使?這怎麼可能?傅庚身邊還能短了人服侍不曾?見傅珺滿臉的訝色,山樵便抓了抓頭皮道:“爺說了,他書房那裡現缺兩個丫鬟,叫奴才來跟姑娘先借來使一使.”

這下傅珺的眼睛睜得更大了。

傅庚居然要借她的丫鬟去書房服侍?這又是怎麼回事?她一面想一面便轉眸去看沈媽媽,誰料這一抬眼間,卻恰好看見了兩張狂喜的臉,正是碧月與碧珠。

看著這兩個丫鬟那滿臉掩飾不住的歡喜之色,傅珺心念電轉,忽然間像是明白了點什麼。

一時間,她的心情倒有些複雜起來。

她看了看山樵,又不著痕跡地向那兩個丫鬟瞥了一眼,方淡聲道:“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