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任氏的臉色變幻不定,傅珺忖知道她在想些什麼,不由暗自冷笑。
傅珺今天來的目的,就是來與任氏做交易的。
許娘子在信上說,未央不知偷拿了王晉的一樣什麼貼身事物,已經交給了姜嫣。
屆時任氏只需先往宋夫人那裡吹幾句耳旁風,王晉名聲便先受了損,王襄必會不喜;姜嫣也落不了好,小宋氏一家子被逐出門去更是指日可待;而王宗與王安便也就此有了機會,能夠被王襄看在眼裡。
因事情緊急,傅珺惶急間實在騰不出手來細加布置,便只得先丟擲白石書院為餌,與任氏進行利益交換,來一個釜底抽薪。
見任氏只顧著想心事,面上神情晦明難辨,傅珺決定再給她加一點動力,便笑道:“既是大舅母無心於此,我便去跟外祖母說了,叫她請了宜姐姐或是寶妹妹跟我同去,也是好的呢.”
這句話一說完,任氏便猛地抬起頭來,一雙精光灼灼的眸子直視著傅珺,一字一句地問道:“怎麼,你竟想要在宜兒與寶兒之間選一個陪你去白石書院麼?”
傅珺目注任氏,意味深長地笑著道:“大舅母,您到現在還沒明白麼?我怎麼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大舅母是如何想的呀.”
聽了傅珺的話,任氏微微一愣。
直到此刻她才明白傅珺的意思,不由心念急轉,將王宓與王宗、王安拿了出來,放在那秤桿上稱量著,盤算著此事的得失。
傅珺見狀,知道任氏這是動心了,於是便又加了把力,淡聲道:“大舅母若是覺得這般處置不合算,卻也是想得太短了。
今兒這事既已被我察知,以幄葉居的能為,大舅母且想一想,您這事兒還能有幾分成算?”
任氏聞言,便抬起眼眸向傅珺掃了一眼,眼神微閃,含著不加掩飾的懷疑之色。
傅珺便向著任氏盈盈一笑,漫聲道:“大舅母是不相信我的能為麼?您只想一想,您今天生生被攔在了蟾月樓,硬是沒得著機會去外祖母跟前套說辭,而我亦能先您一步料中前因,您也該知道,幄葉居可不是好拿捏的.”
任氏被傅珺這話說得面色又有些變了。
傅珺便又續道:“更何況,今日之事若不能善了,我說句不客氣的話,我手上要人有人、要錢有錢,到時候不過是賭罷了。
就賭是大舅母您手上拿住的嫣姐姐的把柄重,還是我給嫣姐姐開的條件重。
而事情若真到了那一步,大舅母,我以我平南侯府的名義擔保,您這不賢不孝、謀害小叔、無視人倫天理的好名聲,必定能傳遍全城,說不得還能譽滿金陵呢.”
這番話說至最後,傅珺完全沒顧著任氏的臉面,語氣中已是極盡譏諷之意,一絲一毫都未遮掩。
“你……”任氏不意傅珺居然說出這番話來,猛地抬起頭,一雙怒火中燒的眸子直直地盯在傅珺身上,氣得渾身都在打顫。
傅珺根本看都沒看她一眼,繼續淡聲道:“大舅母您再想一想,今日之事不成,您名聲有損,往後又沒了未央在前頭幫襯著,您想要再算計三進院兒裡的人只怕不易。
可是反過來說,我若想算計這院兒裡的人,卻是太容易了。
您就不怕我想個什麼法子,讓姜太太一家跟長房來個親上加親麼?”
任氏的臉一下子又變得蒼白了起來。
她一下子便想到了自己的兩個兒子。
於她而言,兩個兒子的前程比世間的一切都來得重要。
傅珺看了看任氏的臉色,知道自己的話是真正戳到對方的痛腳了。
以她前世審訊的經驗,此時不益窮追,而應以懷柔為上。
於是,傅珺便又換過一個柔和的笑臉來,放軟了聲音道:“大舅母,我自是知道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