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珺便又有些羞赧地道:“侄女當時年紀小,沒見識,便說了錢寶衣角上粘了白色顆粒,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怕唐伯伯你們查起來也費力得很.”
唐寂搖頭道:“當年因急著救人,只著重查那個大小眼男人與他的同夥。
這錢寶卻是五城兵馬司拿著他的畫影圖形,四處派了人去查,結果是無人識得。
過後又因各家孩子得以解救,此人便被放下了。
若不是這具無名男屍,只怕這錢寶也不會有人想起他來.”
傅珺點了點頭,又道:“既是如此,那此番倒可以好好查查了。
但願侄女提供的思路不致出錯.”
說到這裡她停了一停,回思著唐寂方才的話,腦中突然又冒出一個想法來,便又道:“方才唐伯伯說,五城兵馬司派了好些人手去查錢寶,卻始終未果。
侄女聽了您這話,倒又有了一個疑問.”
“哦?你有何疑問?”
唐寂問道。
傅珺便道:“這個疑問,其實也是侄女的一個推測。
侄女原想著,那錢寶應是個鞣製毛皮的匠人,否則也不會身上帶出這些幌子來。
然侄女卻想,那皮貨料子行皆是開在熱鬧處的,便是作坊亦不會離城太遠,錢寶若真是做了這一行,那三教九流出沒之處便必會有人識得他。
可方才唐伯伯卻說,五城兵馬司沒查出他的來歷,侄女便想,有什麼樣的人,既要接觸鞣製毛皮,又隱藏得極深不為人知呢?會不會,是私自制作甲衣之人呢?”
傅珺這輕輕的幾句話,卻像是平地裡乍起的一記驚雷,在唐寂與王襄的耳邊驀然炸響。
兩個人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凝固,不約而同地對視了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出了幾分悚然之意。
這起案件本就枝蔓紛紜,又牽涉到那個神秘組織。
傅珺的推測無意間竟似切中了那神秘組織的一條隱脈。
而王襄想得還要多些。
之前棋考那件事亦與這一神秘組織掛上了鉤。
再結合他先前收到的許多資訊,他有了一個隱約的懷疑。
雖證據不多,但僅是想一想,便已足夠叫人膽戰心驚了。
見王襄與唐寂一瞬間表情萬分凝重,傅珺倒是有些意外。
這些年她著實讀了不少雜書。
據書中記載,自秦始皇時代起,各類戰甲便是以皮革為主的。
後來,隨著炒鋼技術的日益成熟,至大漢朝時,軍方所用的甲衣已經變成了皮革與鋼片的混合裝置。
於是傅珺便發散性思維了一下,結合錢寶的職業特點與唐寂所言,這才有此一說。
不過,這也僅僅是傅珺的推測而已,沒有任何證據可以支撐這個觀點。
可是,看唐寂與王襄的表情,她的推測倒像是說到了點子上。
這二人此刻的表情,簡直可以稱得上肅殺,書房裡的氣氛也變得尤為壓抑,直若有了實質一般,沉沉地壓在人的心頭。
過了好一會,王襄那凝固的表情才放緩了一些,壓低了聲音對傅珺道:“四丫頭,你方才所言,切不可再對第四人說起.”
唐寂亦肅容看著傅珺,目光裡多了幾分擔心。
傅珺立刻站起身來,垂首恭聲道:“是,謹遵外祖父之命.”
王襄點了點頭,未再說話。
而唐寂卻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負了兩手在屋子裡來回踱著步,似是有什麼事委決不下。
傅珺與王襄便皆未語,不去打擾他思考。
大約過了半盞茶的時間,唐寂才終於道:“也罷,我還是先回去斟酌一下怎麼個說法.”
唐寂所說的回去,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