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珺便笑著道:“外祖父明見千里,孫女兒受教.”

王襄聞言先是一愣,旋即失笑道:“你也來外祖父跟前調皮了.”

傅珺淺笑道:“外祖父憂心家事國事,孫女兒不過想您開心些罷了.”

她話音剛落,卻聽廊下書問稟報道:“田先生求見.”

王襄不由精神一振,他還正想找田荀過來商量呢,他人來得倒快。

王襄立刻道:“請他進來.”

傅珺知道王襄這是要和田先生安排荃兒之事,便道:“孫女兒先去裡間換裝.”

王襄點點頭道:“你去吧.”

說罷又拍了一下手,將那個頂替傅珺的小廝喚了出來。

那小廝此時已經換回了男裝,王襄只對他揮了揮手,他便無聲地退了出去。

傅珺便與許娘子一同進了裡間,由許娘子幫忙,快手快腳地換了衣裳,又重新梳了頭髮,頭面首飾也皆戴好了,傅珺這才鬆了口氣。

她倒不是擔心穿幫,而是擔心涉江她們。

這幾個丫鬟在外頭站了好長時間了,從傅珺出門到現在,少說也有一個時辰。

雖說丫鬟們都穿著厚斗篷,還帶著手爐,但這時令還是在冬天,若凍著了可不是頑的。

此時,只聽明間裡傳來田先生與王襄低低的說話聲,王襄還將書問叫了進來,吩咐了他一些話。

待他們的聲音暫歇之後,穿戴停當的傅珺便帶著許娘子去了明間,先向田先生見禮問好,方對王襄稟道:“外祖父,孫女兒想著,還得去將帶的人安置了,才好與您說話。

這天寒地凍的,她們在外頭也站了好一會子了.”

王襄知道傅珺與丫鬟們皆是打小兒的情份,遂笑道:“去吧,就說我今兒留飯,叫她們先回去吧.”

傅珺應了聲是,許娘子上前挑起門簾,傅珺便來到廊下,含笑對涉江她們道:“你們且先回去吧,外祖父今兒要留飯,你們回去吃了飯再來。

我這兒有許娘子陪著呢.”

涉江抬眼看了看許娘子,又轉眸看著傅珺,柔聲問道:“姑娘寫了一上午的字,可累著不曾?”

傅珺笑著搖頭道:“我不累,因字兒還未寫完,下晌只怕還得繼續寫呢.”

她這話卻是為下午留在王襄這裡打了伏筆。

涉江聞言便點了點頭道:“婢子知曉了。

婢子這便先回去.”

說著面上又露出歡喜的神色來,笑吟吟地道:“姑娘便好生陪著老太爺罷.”

原先涉江見王襄匆匆地出去了,只留了傅珺在屋裡寫字,她還有些擔心,只怕是老太爺惱了傅珺。

而今卻見傅珺笑吟吟地走了出來,還說要在玄圃吃飯。

那可是天大的體面,在滿府的姑娘裡可是頭一份兒的。

涉江這一顆心才算放了下來。

傅珺又囑咐道:“來的時候將賬冊也一併帶過來,我要給外祖父瞧瞧.”

涉江應了聲是,便帶著青蔓她們出了玄圃。

傅珺這才又返身回了屋。

田先生與王襄此時正臨窗而坐,各自捧了一盞熱茶,外表看著十分閒適。

方才,便在傅珺換衣裳的當兒,他們的指令已經一個個地傳達了下去,人手也皆安排妥當了。

此刻諸事皆妥,他們這才有了餘裕,稍作休息。

此時見傅珺回了屋,王襄便溫聲道:“四丫頭坐下吧.”

傅珺告了聲罪,便坐在了她慣常坐的梅花凳上。

那凳子邊兒有一張直足高几,几上早就擱好了琥珀茶盞,陣陣茶香溢盞而出,淡白色的熱氣蒸騰著飄向半空,氤氳出一種寧和的氛圍。

傅珺捧起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