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聲音不高也不低,剛好每個人都能聽到。

屋子裡便靜了下來。

任氏面色尷尬,宋夫人的臉已經沉下去了,小宋氏用帕子掩著唇,眼神微微閃爍。

過了一會,卻聽小宋氏長嘆一聲道:“罷了,三年前原是我們對不住表姑娘,表姑娘至今也無法原諒我們,這也不怪你。

原就是我們做錯了,嫣兒和姒兒便不去學也罷.”

說至此處,她刻意停頓了一下,以使方才那番話更加深入人心一些,隨後話鋒一轉道:“可是,寧兒和宓兒她們幾個,與表姑娘卻是嫡嫡親的表姐妹,表姑娘可別為了嫣兒姒兒兩個,便傷了與姐妹間的和氣.”

說著又長嘆了一聲,似是十分惋惜。

應該說,鐵面皮的煽動能力還是不錯的。

一番明為自責、實為指責的話說罷,宋夫人的面色便更加難看了,重重地咳嗽了一聲,顯得極是不滿。

任氏張口想要說話,卻又咽了回去。

傅珺抬眼看去,恰好正迎著任氏的眼神。

在目光相觸的那個瞬間,任氏的眼神有些躲閃,轉眸看向一旁,過了一會,抬手輕輕掃了掃額頭。

傅珺的眼睛微微一眯。

任氏的這個動作,是表示羞愧的一個微表情。

當人感到羞愧時,通常會將手放在眉骨或額骨附近,用來建立一個視覺障礙。

可是,任氏的羞愧之情從何而來呢?傅珺微有些不解。

然而略一思忖後,她便立刻明白了過來。

能夠跟著宮裡出來的人學習禮儀,這在許多高門大戶都未必能做到。

王襄不過一介知府,哪有機會接觸到宮裡出來的嬤嬤?那可是連王府也要搶的寶貴資源。

因此,在聽到小宋氏攛掇宋夫人的時候,任氏便沒提前跟傅珺透話。

身為一位母親,凡是為孩子好的便都會去做,任氏的做法無可厚非。

想到這裡,傅珺淡淡一笑。

這時,便聽一個聲音涼涼地道:“珺表妹若不願答應,直說便是了,大家是一家人,有什麼話說不開呢。

如今你一味只說自己做不到,這話倒真真好笑了。

想那許娘子不過一個奴婢罷了,這吩咐一聲兒的事情,珺表妹有什麼做不到的?難不成一個奴婢還能越過主子去?”

傅珺舉眸看過去,卻見說話的是姜嫣,此刻,她正用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望著傅珺,眸中含著明顯的譏嘲。

傅珺直視著她的眼睛,平靜地問道:“嫣姐姐是從哪裡看出許娘子是奴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