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進入這個房間的女人,全侯府也只有王氏一人。
而王氏此前因有孕,很長時間都未曾進去過,因此傅珺能夠肯定,這根長髮是那個神秘女子落下的。
而由這根頭髮以及那扇拔去插銷的窗子,傅珺推論,那神秘女子一定是事先用鑰匙開啟了小房間,進去後再拔下窗上的插銷,翻窗出去後從外面繞進來,將房門從外鎖好。
然後,她便可循原路翻窗回到這間密室,再從內關好窗扇,熬過由午夜至天明的這段時間。
而後傅庚帶著傅珺進宮,將行舟留在秋夕居聽用。
而小書房因出入皆要鎖門關戶,十分不便,因此,行舟便守在了秋夕居外頭的那道角門裡。
這樣的情形,無疑為那神秘女子提供了極大的便利。
她甚至可以從密室中出來,直接守在書房院牆的窗邊等待時機。
其後,王氏於散步時滑到,秋夕居如期出現了一場混亂。
那神秘女子便趁亂翻窗而入,跑進王氏的房間下毒。
這也從另一個側面證明了,為何那窗下的腳印後來會亂成了一團,其中有兩個腳印指向正房的方向。
傅珺此前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在這個推論中全都得到了解釋。
至於那女子的脫逃之法,則十分簡單。
傅珺相信,在那樣的一場混亂之下,沒有人會注意到那些下等丫鬟僕婦們的動靜。
就連沈媽媽事後回憶時,亦說當時只顧著招呼一眾人等過來,將王氏抬進屋中,旁的便沒注意到。
更沒人會去注意有誰進出了秋夕居。
那女子完全可以趁此機會逃脫。
將這個女子的行為過程推理完畢之後,傅珺便又回到了此前的另一個疑點:那個釘窗子的人。
傅珺相信,能夠拿到小書房密室的鑰匙,還能夠有較為充裕的時間將釘死的窗戶弄鬆,那神秘女人所為,絕非憑一己之力,而是有人配合。
這配合之人,便是那個重新釘牢窗戶之人,亦一定是能夠隨意出入小書房,且配有那間密室鑰匙的人。
符合以上所有條件的人,除了傅庚與王氏之外,便只二人:行舟與汲泉。
結合王氏出事當天的狀況,那天是行舟留守家中,而汲泉隨傅庚出行。
因此,從表面看來,行舟與人勾結的嫌疑最大。
可是,在其後的走訪詢問以及多方打探之下,疑點卻漸漸集中到了汲泉的身上。
據守著小書房連線前院夾道的角門的李婆子曾說,有好幾次她早上來接班兒時,前頭值夜的馬婆子都睡得極死。
她隱約聽馬婆子說過,汲泉給她送的酒酒勁兒很大,每回喝完了酒都會睡得特別沉。
再如,秋夕居的一個灑掃媽媽回憶說,出事那天的傍晚,大家正忙著佈置靈堂的時候,她看見汲泉手裡拿著像是錘子的事物,從小書房院牆那邊走了過去,行色匆匆,表情十分惶急。
還有,在王氏病危那天的午後,便在傅珺心思慌亂地勘察花壇現場之時,她清楚地回憶起,等在院門外頭的汲泉,臉上有著不自然的憂懼之色。
當時她以為汲泉是憂心王氏,但後來細想之下,那時的汲泉雖表情憂慮,可前額緊皺、嘴角緊繃,顯得十分不自然。
前額緊皺、嘴角緊繃,這兩樣都是表示憤怒的微表情。
主母病危,一個下僕可能會焦慮,也可能會擔憂,卻絕對不可能憤怒。
除非,他發現或者是意識到自己被人利用,成了棋子,於是才會產生憤怒的情緒。
這些,都是傅珺後來才想到的。
那時已經是事發後兩個月了,她是透過回憶,才確定了這一點。
而事情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