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庶子能走出這番天地,只有運氣是不夠的。
實力與心機缺一不可。
傅珺甚至懷疑,那十幾年的紈絝生涯,很可能是傅庚放出來的煙幕彈。
為此她還旁敲側擊地向傅庚打探過,父女之間進行了如下一段對話:“爹怎麼會中探花呀?”
傅珺狀似天真。
“爹聰明啊!”
傅庚斜倚在湘妃榻上,一手撐著腦袋,笑得媚意橫生。
傅珺暗裡抖了一下,然後繼續裝天真:“還有呢?”
“爹讀書用功啊!”
傅庚繼續媚笑。
“那爹不玩麼?”
傅珺本著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精神繼續發問。
“爹白天玩,夜裡讀書啊.”
傅庚答得輕鬆。
這答案讓傅珺一時沒了言語。
她就知道,傅庚的成功絕對不像傳說的那樣輕鬆。
古代的科舉制度是極其嚴苛的,說是萬里挑一也不為過。
一座中等的城市能有上百位舉人已經是非常了不得的事情了。
再是天資聰穎的人也不可能學個兩、三年就高中探花。
想來,為了走出這條路來,傅庚是付出了比常人更多的努力,也經歷了比普通人更多的艱辛的吧。
當然,他本人就是天縱奇才,這也是不爭的事實,這一點傅珺想不承認都不行。
所以她的爹才會整天這麼騷包,偶爾放個電就能電倒一堆人。
這也與他年輕時實打實地荒唐過有很大關係。
如果說,挖出傅庚的黑歷史,讓傅珺體會到了侯府庶子生存之艱難,那麼另一個資訊則是讓傅珺百思不得其解。
這個資訊,確切地說是現象,還是傅珺近三個月觀察得來的。
她發現侯府裡的婆子特別少。
前世讀《紅樓夢》時,那真是各種婆子、嬤嬤滿天飛,路上隨便找找都能找出一兩個婆子來。
可是在侯府裡,除了張氏、崔氏與王氏各自陪嫁過來的婆子嬤嬤外,便是以三四十歲的媽媽為多。
尤其是榮萱堂裡,一個婆子都沒有,連粗使的都只有小丫頭與媽媽。
傅珺暗裡打探過兩次,卻一無所獲。
甚至都沒有人注意到這個問題。
總歸使喚的人儘夠了,管她是婆子還是媽媽,只要有人做事便行。
大半個七月便這樣過去了。
時近月末,傅珺終於攤上了一件大事:她要進學了。
不是去學堂上學,而是要跟著幾位女夫子,進行一系列侯府姑娘基本技能的學習。
平南侯府仿效世族大家,哥兒們四歲開蒙,姑娘則放寬到五歲。
男孩子進家學裡讀書,女孩子則由專門的夫子教授學問。
按理說,傅珺早就該進學了。
只是自她五歲生日過後,先是平南侯要過五十五歲整壽,府裡頗忙亂了一陣子,一時沒人顧上這事,然後又逢上過年,開春後不久傅珺又落了水,在床上一躺便是月餘,王氏也病得不輕,待母女二人好齊活了,又出了巧雲這事兒,秋夕居里兩個大人都倒在床上,傅珺進學一事便一直擱置了下來。
直到最近,王氏病癒、傅庚的傷也好了,這件事才被正式提上日程。
既是要跟著夫子進學,一應的禮數卻是不可少的。
王氏稟報了侯夫人後,便吩咐沈媽媽備了香茶半斤、細點兩匣、金銀錁子各十個、表禮兩端,共四色禮,帶著傅珺親去拜訪了這幾位女夫子。
平南侯府共延請了三位女夫子,分別教授書、畫、琴藝與女紅。
其中教授書與畫的夫子姓程,教琴的夫子姓柳,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