斂首應是,跟著小丫頭匆匆去了。

卻見秋夕居的院門口,果然正站著崔氏的奶孃周媽媽。

沈媽媽忙一臉笑容地道:“喲,怪道今兒個樹上有喜鵲叫呢,原來是貴客臨門.”

周媽媽此刻正有些不喜。

方才叩門之後,那小丫頭開了門也不說請自己進去,倒將自己丟在這大門口。

這三房也太不知禮數了,果真庶出的便是如此。

此時見沈媽媽親自出來相迎,周媽媽心中才緩過來一些,面上的笑容倒還殷切,道:“老姐姐又說笑了,我們哪裡當得上貴客二字.”

沈媽媽便歉然地道:“方才是我們簡慢了,周姐姐莫往心裡去。

今兒我們爺要曬書,說了不許外人進院兒的,還令人鎖了院門兒,我們太太也正不自在呢.”

周媽媽出身大漢朝第一世家,耳濡目染,自是知曉對一個家族來說有多麼珍貴。

聽了沈媽媽所言,心中的不喜便又去了三分,笑道:“原是我來得不是時候,還請老姐姐莫怪.”

沈媽媽忙笑道:“周姐姐說哪裡的話。

卻不知周姐姐說二太太請我們太太過去,是怎麼一回事?”

周媽媽神色微斂,正色道:“我們太太叫請了大太太、三太太過去一趟,有要事相商.”

沈媽媽見狀,便知這是確實有事了,便道:“既如此,我便去回我們太太,過後一定到.”

周媽媽本便是來傳個話的,見狀便點頭道:“如此便好。

我且先回去覆命,勞駕老姐姐代為傳話吧.”

沈媽媽連稱不敢,目送著周媽媽去得遠了,方才回到了正房。

將事情細細回稟了王氏。

王氏見她說得鄭重,倒也不敢怠慢。

當下便要了衣裳來換,又叫盈香替她重新梳了頭。

因著廊前階下站了一地的丫鬟媽媽,王氏便也未就此事多做議論,只靜靜地端坐鏡前,由著丫鬟們服侍。

傅珺看著鏡中的王氏,心中泛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她總覺得這件事並不像表面看來那樣簡單。

作為一名前警察,她一直很相信自己的直覺。

她的直覺告訴她,今天她必須跟王氏一起去。

而現在的問題是,王氏是肯定不會帶著她的。

她這個呆萌的娃兒只有被清場這一條路走。

想到這裡,傅珺便上前牽住王氏的手,也不說話,只睜著一雙可憐巴巴的大眼睛,努力賣萌裝嫩,心中不住默唸:帶我去,帶我去,帶我去……王氏垂頭看著傅珺,“噗”地一聲笑了,道:“棠姐兒這是要跟娘去花廳麼?莫不是想去花園玩不成?”

傅珺想了一想,先點了下頭,又搖了下頭。

傅庚此時恰走了進來,見狀便笑道:“棠姐兒一會點頭一會搖頭的,卻是何意?”

王氏對這個女兒那是極為了解的,便笑道:“我方才問她是不是想跟我去花廳,又問她是不是想借機去後花園玩。

她這點頭是說,要去花廳。

搖頭是說,不去後花園.”

說罷又問傅珺:“娘說得可對?”

傅珺大力地點頭,面上的笑容格外燦爛。

傅庚便哈哈笑道:“知女莫若母,知棠姐兒者莫如晴兒.”

這話卻頗有調笑之意了,晴兒原是傅庚私下裡對王氏的暱稱。

王氏面上一紅,對著鏡子橫了傅庚一眼,嗔道:“又來滿口胡唚.”

傅庚微笑不語,轉身出了屋子,自去巡視他那些書去了。

王氏便彎下身子,摸摸傅珺的腦袋柔聲道:“娘要去花廳議事,那沒什麼好頑的,棠姐兒留在家裡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