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崔氏的情緒似是不高,神情有些懶懶的,看著鏡中的一扇窗格,手指無意識地擺弄著一枚羊脂玉扣。

過得一刻,方問身旁的周媽媽道:“媽媽昨兒問出什麼來沒有?”

周媽媽躬身道:“回太太話,問倒是問了不少事情出來,只是……”“只是什麼?”

崔氏懶懶地道。

周媽媽便上前一步,輕聲道:“老奴總覺著,這事兒怕不像您想的那樣兒。

也可能是別人的手筆.”

崔氏秀眉微挑,淡淡地道:“別人?除了我們與三房,也就剩下兩處了。

再細細一想,還不是明擺著的.”

說罷又輕笑道:“倒是我看走眼了。

卻原來是個一石二鳥的主意.”

周媽媽陪笑道:“還是太太看得明白。

老奴昨兒被那丫頭的話繞糊塗了,倒想了半宿.”

崔氏“噗”地一聲笑了起來,嗔視了周媽媽一眼道:“媽媽又來說笑話兒了。

您這是誇我聰明呢,我呀,都快被媽媽慣壞了.”

周媽媽亦笑道:“老奴只望著太太每天都能這麼笑一笑,便也知足了.”

崔氏被周媽媽幾句話哄得開心了些,臉上的笑意又濃了兩分,便揮手叫綠榭先停了手,問她道:“有件事這兩天倒是混忘了。

你且說說,那日你去外頭查的那件事,可查出些什麼沒有?”

綠榭微微躬身,輕聲道:“回太太話,查出了一些眉目.”

“哦?”

崔氏精神一振,催促道:“快說來聽聽.”

綠榭便壓低了聲音道:“回太太話,婢子那天去了那馬婆子家裡,送了她兩壺酒,那馬婆子便說,巧雲……被拖到前院兒後,先捱了頓板子,侯爺便叫把人攆去離京百餘里的老黑莊裡去了。

馬婆子說,她也是聽人說的,那巧……那人到莊子上沒一個月便被人買了去。

據說那家是個商戶,因家裡頭男人病得快不行了,那家大婦要找個人衝一衝,這才買的人.”

崔氏一面聽一面點頭道:“我也說呢,那天在街上猛可裡瞧見,可嚇了我一跳。

卻原來是這個緣故.”

說至此她停了一停,又問道:“還有什麼?”

綠榭想了一想,搖頭道:“只這麼些了。

那馬婆子知道得並不多。

要不婢子再找別人打聽打聽?”

崔氏笑道:“罷了,不過是閒事,便擱下吧。

那天你行事可叫人瞧見了?”

綠榭道:“並沒人瞧見。

婢子專門從那片竹林穿過去,因那裡頭說是有蛇,鮮少有人去。

北角門那邊更是沒人了.”

崔氏滿意地點頭道:“很好。

先不說這些了。

倒是那大廚房裡又空了好幾個缺,得先想想安排誰過去才是.”

綠榭沉吟片刻,輕聲道:“太太,以婢子愚見,這次可不能直接便報上人名了,須得防著有人使絆子.”

崔氏聞言一怔,旋即點頭道:“你說得有理.”

既然對手的手段如此之高,崔氏還真得小心行事。

別她這裡剛提了個人,那邊又施手段給抹下去。

那馮家的便是個極好的例子。

且不說崔氏在臥月樓裡如何想辦法安插人手。

卻說王氏,在聽到慧兒的死訊後,卻是久久未語。

倒不是王氏有多同情慧兒,而是因為此事與她預想的相差無幾。

王氏早就知道栗子面兒一事查不下去,最後只能不了了之。

做這個局的人肯定考慮到了全部因素,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