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還沒分開已經開始想念
沈芷柔第一次發現, 原來人真的能做夢笑醒的，察覺到自己臉上掛著幾乎要僵掉的笑容，就覺得更好笑了。不用擔心睜眼後那些喜悅會消失, 也不用擔心一睜眼宋懷玉就不見了。
沈芷柔正被名為宋懷玉的繩子捆綁著, 綁得還挺開心。
甜蜜又沉重的感覺，讓沈芷柔在昏暗的房間裡提著嘴角放不下來, 哪怕手臂都被壓麻了，心裡頭也輕飄飄的。
沈芷柔胸腔起伏著動彈了一下。
她在喧囂處就藏不住心中的風聲和心臟的鼓點, 更不用說是在這寂靜無聲的房間。
伏在沈芷柔手邊的宋懷玉手臂卷著沈芷柔的腰肢，輕哼了一聲，哼聲帶著顆粒感一下就把沈芷柔的思緒拉回昨晚。
沈芷柔的臉熱得不行，昨晚發生的事情，每一幕都非常上頭, 也非常清晰。
昨天自己跟著了魔一樣, 在指尖觸碰到柔軟肌膚的瞬間, 像是開啟了不得了的開關。
沈芷柔伸手在旁邊的床頭一通亂摸，摸索到自己的手機，10:49。
宋懷玉又往被子裡縮了縮。
昨晚她對宋懷玉說的話情真意切。
於是，她就這樣了。
沈芷柔用手指卷著宋懷玉的頭髮玩：“快十一點了，先起來吧，起來吃點東西再睡。”
回憶著昨天的畫面, 此刻身上宋懷玉輕柔的呼吸都讓沈芷柔意動。
宋懷玉嘴裡低語著什麼，絮叨了幾句之後又不知不覺地睡去。
沈芷柔笑了起來，難怪姐姐也總愛捏自己，好好玩。
一旦宋懷玉出現在眼前，她只希望沒什麼天各一方，不要分開，一起迎接時間帶來的一切變化，一起從孩子變成大人，從大人變成老奶奶。
她以為那是自己作為“文人”對文字的感性，現在看來也不是的，她只是感同身受，代入了真情實感罷了。
宋懷玉不動彈。
光是這樣想著，沈芷柔就從幻想中找到了幸福的力量，她將手收緊，把懷裡的人抱緊。
如果那一年沒有斷聯，以沈芷柔家的經濟情況，父母是沒有辦法供她出國讀書的，即便她和宋懷玉在那時候便選擇在一起，她們將要面對的也是異地相隔，甚至更復雜的情況。
宋懷玉攥住了沈芷柔的手指就往自己的嘴邊塞，報復性地輕咬了一口。
也不知道宋懷玉在國外的時候是怎麼樣的，會不會因為前一天太開心或者太難過，喝酒宿醉，然後翹課。
她回憶起在海亞時，宋懷玉在自己耳邊落下的一句：“該這樣。”
沈芷柔看著懷裡的宋懷玉, 她挪了個更舒服的位置，把腦袋半悶在被子裡，滿臉乖巧。臉上的淚痕不知是什麼時候擦掉的，不知是擦在了哪裡。
她是在等宋懷玉的，那不是刻意在等，那種虛無的等待就連沈芷柔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但只要宋懷玉一出現，她就明白，自己在等的便是她。
宋懷玉終究是被沈芷柔的輕笑聲擾了清夢，她不滿地嘟囔著：“幹嘛呀……不讓人睡覺。”
沈芷柔只覺得自己的頭好癢，她的戀愛腦長出來了。
曾經的沈芷柔在看到“我們會白頭偕老，只是天各一方”【1】這樣的句子時，都覺得優美，優美到心頭會泛起酸楚。
不能再想了。
好可愛！
姐姐她，好可愛！
連哼聲都可愛，連呼吸都可愛。
想要為老年存一筆錢，就開始佛系生活的計劃也在這一瞬間發生了轉變。環遊世界的計劃方案重新從一個人變成兩人份。
宋懷玉輕哼了一聲：“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