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溫爐 (第1/2頁)

這日早餐過後，楚長風便道：“等下我要去樊川鎮一趟，有個風疾患者剛好滿一月要去複診，如果太晚今日就不回來了。”

雲熙忙道：“阿耶，你不能去。樊川已屬京郊，聽說那裡現在有重兵把守，實在太危險了。”

楚長風擺擺手：“我一個小老百姓，他們能拿我怎樣？再不濟，我不走官道，我知道有條小道。已經說好了的，不好失信，這個風疾非同小可，如果我不去，他萬一有個好歹如何是好，畢竟性命攸關。”

幾人都拗不過他，楚長風還是去了。不久，楚雲熙無聊的望了望天空，悄悄同墨白道：“這樣的天說不定能打到只鹿。”

墨白點點頭：“確實。”

“那我便去試試運氣了。”這些天他實在是憋壞了。

趁阿瑤不注意，雲熙便收拾好弓箭腳底抹油溜了。

沒多久天竟下起了雪，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它悄無聲息，揚揚灑灑從天而降，李墨白倚窗而立，見阿璃在院子裡歡呼：“阿姐，下雪了。”阿瑤聞聲而至，兩人在院子裡你追我趕的嬉戲，笑聲歡快清脆，在這安靜的冬日裡揚起了一串串悅耳的銀鈴。

阿璃輕盈一個旋轉，仰頭望向飄飄揚揚的天空，一伸手幾片晶瑩潔白的雪花便落在掌中，還來不及握住便已消融，只有溫熱的掌心透過絲絲清涼。阿瑤伏在阿璃耳邊低語了幾句，阿璃便轉過身來，明眸皓齒，璨然一笑：“墨白哥哥，你要不要來和我們一起來玩？”

墨白笑著搖搖頭，轉身離開。

阿瑤微微有些失望，又怕阿璃受寒，便催促她趕緊回屋。直到中午過後，楚雲熙才冒雪回來，他沒有打到鹿，但卻帶回來一條羊腿。

墨白不免有些失望，下雪天，烤著鹿吃著酒那才是人生美事。

雲熙卻不以為意，他拍打著身上的雪花，道：“今日天冷，羊肉正好驅寒。福伯做的羊肉溫爐（即火鍋）那是天下一絕。”

墨白不以為然，只是羊肉而已嘛，還能吃出龍肉味來。

待到酉時，天色漸暗，幾人在屋內點上燈燭，燃好炭盆，備好食案，擺好碗筷，一道道熱氣騰騰、香氣撲鼻的菜餚上桌了，最後上的是一個三足圓形銅製溫爐，下邊爐膛的炭火燒得正旺，上邊鍋裡的羊肉咕咚冒響，湯汁清亮，肉質醬紅，濃香四溢。

雲熙招呼道：“李大哥，你快嚐嚐，福伯的拿手好菜！”

福伯拘謹的笑了笑，墨白夾起一筷羊肉，放入口中輕輕一嚼，只覺得肉汁細膩飽滿、鮮嫩可口，唇齒留香。他吃驚道：“嗯，真好吃。”

“那比起你家鄉的寒羊湯如何？”阿瑤問。

“嗯，各有千秋，”墨白又嚐了一口，“還是福伯的羊肉溫爐更勝一籌。這種做法我還是第一次見，怎麼半塊骨頭也沒有，肉都是一片一片的薄片，湯汁濃郁鮮香，而且這香味很特別。”

阿瑤笑道：“因為我們家有秘訣，這羊肉先得用花椒、竹葉等物去腥煮至七分熟，再剔骨切成薄片，另制一鍋骨頭湯加入滋補散寒的草藥, 再放入羊肉煮沸，這些草藥與羊肉一起烹製會發出一種特別的香味。繁瑣是繁瑣了些，但絕對對得起這味道。”

“看來我真是有口福，福伯，你這手藝真是天下一絕。”

“不……不，”福伯連忙擺手道：“這只是我們黔貴一帶的傳統做法，沒什麼特別，只因阿璃配製了這些草藥加進去，才更添鮮美，且還助益身體。”

“所以我那些醫書也不是白讀的嘛，雖然不能治病救人，但在吃喝玩樂的鑽研上我可是認真的。”阿璃夾起一塊鮮嫩多汁的羊肉塞進嘴裡。

大家哈哈一笑，邊吃邊聊，好不熱鬧。福伯年紀大了，喝了兩杯酒便早早地去歇下了，雲熙嫌桂花酒甜膩不過癮，趁福伯走了，便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