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楚長風依例來檢視墨白的傷口,查畢,便道:“本來恢復得不錯,但你今日這一走,剛開始癒合的傷口又有些裂開了,好在問題不大,切記,不可再去那麼遠的地方了,。”

墨白點點頭,問題道:“楚叔費心了。那我還要多久可完全恢復?”

楚長風看了一眼旁邊無所事事的雲熙,有意考驗:“雲熙,你也跟著我這些年了,又與墨白朝夕相伴,最是瞭解病情的,你說說看。”

“我……”雲熙手指著自己嚇了一跳,心中叫苦不迭,“傷筋動骨一百天,我看,怎麼著還得要兩、三個月吧。”他心裡這麼琢磨著便信口開河道。

“哦,是嗎?”楚長風意味深長。

雲熙一聽便覺得不對,立刻找補道:“當然阿耶你醫術高明,藥到病除,我想也用不了那麼久,最多一個月吧。”

“哦,那你說說接下來該怎麼治。”

“這個.....這個......”雲熙啞口無言。

“我要你看的醫書到底有沒有好好看。”楚長風厲聲問道。

雲熙不敢言語。楚長風嘆了口氣,朝墨白解釋道:“傷口的話問題不大,不用在敷藥了。主要是毒性太為劇烈,內臟受損嚴重,恢復尚需時日,我會配製一些清熱解毒及促進傷口癒合的湯藥。你好好休養,清淡飲食,切忌勞累,正常行走約莫還要一個月,奔跑跳躍勉強兩個月,如果要像從前一樣長途跋涉、騎馬行軍,那要等傷口完全癒合長出新肌,澈清餘毒恢復內臟機能,那至少得三至六個月。”

“要......那麼久嗎?”墨白語氣中是掩飾不住的失望和焦慮。

“急著回去吧,” 楚長風意味深長的望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你年輕體壯,恢復得可能會快一些,但不可操之過急,比起性命來,其他事都可以放一放。”

“是,您說的對。”面對他矍爍慈善的目光,墨白心中安定不少。

隨後楚長風把雲熙叫到了自己房中,關上房門訓斥道:“你整天不務正業,只知道打獵遊玩,醫書也不讀,出診也不去,到底意欲何為?”

雲熙不敢吱聲。

楚長風繼續訓道:“病患就在家裡,多好的機會研習醫理,實踐醫術,你卻視而不見,袖手旁觀,你……你將來要待怎樣?”

雲熙被逼得急了,硬著頭皮道:“我不喜歡學醫,您能不能不要逼我。”

“你說什麼?”楚長風又氣又急,“你不學醫,將來要做什麼?”

“阿耶,世上道路千萬條,不一定非要子承父業啊。我想做自己所喜歡的事。”雲熙將心中往日所想脫口而出。

“你所喜歡的,打獵嗎?”楚長風非常失望,“你喜歡的就是那些打打殺殺,傷及無辜嗎,要知道那些動物也是一條條性命,是與醫道相悖的,好好的治病救人、造福蒼生的事你不幹,非要做那些傷天害理的事。”

雲熙就不懂了,這怎麼就傷天害理了,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生活在這裡的人哪家不是在山上砍柴、採藥、打獵過活。動物是生命,難道那些植物就不是生命了。當然這些話他是不敢當著阿耶說出口的。

楚長風慢慢冷靜下來,語重心長的開導道:“我也不是要非逼你,只是我現在年紀也大了,你又是我唯一的兒子,這個家遲早要交給你啊,難道你要打一輩子獵,難道打獵會比行醫好?”

雲熙心裡也知道打獵並沒有行醫好,醫者要比獵戶受尊重得多,賺得也比打獵多。但是自己也沒有想要打一輩子獵啊。

“你看看現在這世道都亂成什麼樣了,”楚長風繼續諄諄教導:“你喜歡的那些東西並非長久之計,而且還很危險,萬一你有個好歹,你要我們怎麼辦?學醫才是正道,也是安身立命之本,無論這世道怎麼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