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當下無忌與阿璃同時驚呼,疑惑至極。

“母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徐姑姑,你怎麼會知道她身上有胎記,她到底是誰?”

“事到如今,”長孫夫人擺擺手,朝圓臉婦人道:“徐姑姑,你說給他們聽吧。”

徐姑姑點點頭。

那是十五前,仁壽元年十一月初七,冬至,長孫府夫人正值今日臨盆。子時剛過,突然一聲嘹亮的嬰兒啼哭聲劃破夜空。

不一會兒,夫人的貼身婢女當時還叫徐娘抱來新生嬰兒向家主長孫晟報喜,他提著的一顆心終於著地了,這女嬰面板粉嫩,長長微曲的眼睫毛下雙目微閉猶自安睡,渾身胖嘟嘟的霎是可愛。他正要接過,這時徐娘伏在他耳旁低語道:“郎君,婢子還有一事容稟,大娘子只怕要生雙生子了。”

長孫晟一陣眩暈,幾要站立不住,當他衝進產房,這時穩婆剛好將第二個嬰兒接生出來,他上前一看只見那嬰兒面色烏紫,面板微微泛青,又是一個女嬰,他一陣心悸,強撐住自己,再轉身見夫人此時已昏睡過去,他真想自己也能同她一樣就這樣睡過去,不要面對這一切。

雖然他現在已經在這長安城娶妻生子、安居樂業,但他的祖上卻是鮮卑族,鮮卑長孫一族有一條流傳百年秘而不宣的古訓:生雙生子為不祥,龍鳳胎倒罷,若是同性雙生子則視為大大不祥,會妨父母,亂家族,使族人背附厄運,而唯一能化解厄運的法子便是立即捨棄至少其中一子。即便如此,活下來的母子或母女也都將受到族人的排擠與冷落,視為不祥之人,命運從此生不如死。

他現在的夫人高氏是續絃的,她稟性柔弱和順,本就威望不足,那幾個年長的兒子平常就在背地裡欺壓她們母子,還有那幾房姬妾無風還能起浪的手段和族中長輩那一張張冰冷陰沉的臉,哪個是好惹的,假如他們知道了……肯定是不會放過她們母女的。現在該怎麼辦?

在他神思恍惚間,穩婆蔡三婆已經抱著嬰兒朝屁股狠拍了幾下,又倒提雙腳朝腳心拍了數下,但是始終沒有出現預料中嬰兒的啼哭聲。她伸手探了探嬰兒的鼻息,然後失神道:“這娃……已經歿了”。

“什麼”長孫晟驚醒過來。

“已經歿了。”蔡三婆又重複了一遍,長孫一族因為那條古訓接生時從不使用外族之人,她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一時也不知所措。

長孫晟緊繃糾結的心居然頓時鬆了口氣,真是天意。他的目光順著嬰兒的臉龐下移,發現那女嬰的左肩上有一塊指甲大小的硃紅色、月芽形的紅印。

“這是什麼?”長孫晟問。

穩婆和徐娘圍上來看了看,穩娘答道:“是塊胎記”。

見他沒有言語,穩婆趕緊把女嬰包裹起來,問道:“郎君,要不要請醫郎過來看看。”。

“什麼。”長孫晟擺擺手,“不必了。”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徐娘見長孫晟不言不語地望著那女嬰,便稟道:“郎君,這裡久了恐不便,請儘快拿個主意吧”

長孫晟點了點頭,把穩婆和徐姑姑叫進側室。“今日真是辛苦你們了。你們都是我長孫家最信得過的人,平日裡也是大娘子最倚重之人,今日之事你們看該如何是好呢?”

兩人忙道:“阿郎和大娘子對我們恩重如山,平日待我們就像家人一般,我們粗鄙之人哪有什麼主意,只要是為娘子好,為長孫家好,我們都聽阿郎的。”

長孫晟欣慰的點點頭:“今日之事,我看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孩子既然已經歿了,便是與我長孫家無緣,我們就權當她沒有來過這個世上,你們也當從來沒有發生過這回事!夫人一向身體弱,性子又軟,此番更是耗盡心力,要是聽到些風言風語只怕受不住。”

兩人一邊點頭,一邊回